一如既往的天真的稱呼。

但是到了現在，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我不會原諒……任何傷害我弟弟的家夥！”隻在片刻的停頓後，斑的長刀便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橫劈出去。

佐助第一次見斑全力揮刀的模樣。他甚至沒辦法看清斑和柱間彼此攻擊與格擋的動作，更不必說出手馳援。

或許他們自身也并不希望有人插手他們二人的戰鬥吧。

佐助隻聽得一陣兵器相接的铿锵聲，而後斑退回到他身前，站定。

眼裡逐漸染上猩紅，斑狠狠地将手裡的刀柄握緊，再睜開眼時，雙眸赫然變為雙勾玉寫輪眼。就好像在用這種方式叫對方接受現實。

他是……宇智波斑。

柱間顯然也是第一次看見斑的這雙眼睛，他的神色分明變得悲傷起來。除卻敵對的姓氏以外，他們原本還是親密無間的朋友，是隻有彼此能互相理解的知己。

但現在的場合容不得他們出口更多背離家族的話語。

斑宣誓了這段友誼的終結，而柱間甚至不能出言辯駁。

隻是千手和宇智波的姓氏，就足以給一切定下死刑。早該想到會有這一天的。二人拔刀相向，為了家族彼此争鬥的一天。

柱間的嘴開開合合，最後卻隻發出了“撤退”的号令。

往日的斑尚能與他戰為平手，若是開啟寫輪眼……他敵不過，這支隊伍裡也沒人能敵過。

千手的隊伍來得很快，退得也很快。宇智波這邊重整戰力之後，仍舊恢複原先的警戒狀态。

泉奈先前瞥見有人沖着佐助去了，退下戰位立刻過來想問佐助狀态如何，卻率先看見斑那未曾褪去的紅色眼眸。

“哥哥，你開眼了！”泉奈喜不自勝，驚喜的話語也吸引衆人的目光，大家都看見了斑眼中的三隻勾玉。

“斑開眼了！”“真是太好了！”“難怪千手那些家夥跑那麼快。”附近的族人歡呼着。

“佐助你沒事吧……”驚喜過後，想到寫輪眼開眼的媒介，泉奈又立刻上前查探佐助的傷勢。

哪怕佐助說着自己沒事，還是扯起他的袖子左右轉了兩圈，又幾乎把全身摸了個遍，就差讓人直接脫了衣服檢查了。結果确實除了胸口的一點淤青和脫力以外什麼事都沒有。

“沒什麼大問題嘛，你看你把哥哥吓得。就說叫你别這麼急着來，我之前也一直擔心你……”泉奈連珠炮似的數落着，看着佐助先前也精神緊繃得有些累了，才終于放他去休息。

宇智波斑為了保護弟弟佐助而開眼，千手族長長子千手柱間也不能匹敵。

這個消息很快傳到各處，一時軍心大振。

唯有佐助知道，斑這次開眼的緣由到底是什麼。

斑應該……很重視柱間這個朋友吧。

“那一刀，偏了。”輪崗之後，佐助來到獨自一人躲在樹影裡的斑的身邊，摸着護甲上的痕迹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似乎在感歎自己的幸運。

“可能覺得我太小了。”

佐助的聲音壓得很低。忍者五感極佳，雖然附近沒有什麼族人，但還是防止被聽去。

斑轉頭，看着那道貼着佐助腹部擦過去的刀刃刮出的痕迹。沒想到差點就受了要命的傷勢，佐助還能為柱間說話。

斑摸了摸佐助手腕上被飛濺的碎石擦破的痕迹，輕歎着：“他是敵人。”

不知道是在說服佐助不要對敵人起憐憫之心，還是在告誡自己他們敵對的身份。

他當然知道柱間是個怎樣的人。因為敵人隻是個半大的孩子所以留手，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對敵人仁慈，這種要命的天真，卻也是那個靈魂閃閃發光的緣由。

關于柱間的身份，之前當然不是完全沒有猜到。但隻要他們還未曾真正刀劍相向，就還可以自欺欺人地忽略行動間那種種痕迹。這是斑和柱間的默契。

但到現在為止，他們已經陣前對上了，誰都不能再逃避這個現實。他們是背負着血海深仇的，宇智波和千手的人，他們是敵人。

他們可以是彼此針鋒相對的宿敵，可以是互不相識的陌生人，卻獨獨不能是惺惺相惜的朋友。

佐助也明白斑的意思。但早在他接收宇智波和千手的刻骨仇恨之前，田島告訴過他們：如果沒有那些貴族為了自己的利益任命忍者搞領土擴張，沒有戰争沒有那些把各大忍族擺在對立面的任務，仇恨就不會蔓延，忍者也就隻是能夠使用查克拉的普通人。

再加上身處和平時代所受過的教育，相對于千手，佐助更把那些貪婪的貴族視作敵人。

千手柱間，于他而言更多的隻是木葉村的初代目，一個和平時代的締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