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季許風眼裡的情緒不斷翻騰變化,喬恒我的心裡也跟着五味雜陳,有點驚訝、甚至……興奮。
在看到季許風第一眼的時候,喬恒我就覺得,這個女生很難對付。
——她很冷靜、很神秘。
以往喬恒我會覺得這類人很裝。
但季許風如同像一面鏡子,喬恒我大可以對着她呲牙咧嘴,但季許風依舊平靜,她最後隻能看到自己錯愕的神情。
歡樂姐妹情在季許風身邊出現的太多了。喬恒我有時候會想,季許風在感情上是有些隐形的。别人對她慷慨激昂、含情脈脈,季許風拽下耳機面露迷茫,你說啥?不好意思啊沒聽見。
喬恒我思緒被一陣聲響扯回,季許風把手按在她的椅子邊上,顯然不太在乎喬恒我在想什麼,隻是慢慢地湊近她,幹淨澄澈的瞳孔一覽無餘。
季許風在那一刻表情很神秘,斂笑,嘴角微微擡起,說話聲音輕快又寬柔:“說這種話,你是喜歡我呢,還是讨厭我呢?”
喬恒我在她眼裡看到了小小的自己,剛才還積極運轉的思路兀地斷線。
季許風沒覺出她的變化,百無聊賴地往後挪了挪,目光從她身上收回。
“如果你喜歡我,那謝謝你對我的關心,我會自己調理好狀态的。如果你讨厭我,說這種話是為了膈應人,”季許風頓了頓,面色冷淡,“那我也無所謂。”
說完這一長串話,季許風突然覺得很累,累到她不想在去關注喬恒我的任何反應。
季許風真的覺得,無所謂。
目光轉向窗外,她把臉貼在桌面上。
季許風決定從現在開始讨厭秋天。
……
“秋天不是個好季節。”簡栩感歎道。
排球部納新活動絕贊開展,今年負責招新的是季許風和簡栩。今年來報的人也不算太多,有湊熱鬧的、有來問籃球社怎麼走的。簡栩從一開始的精神抖擻腰闆筆直,到後來直接癱在椅子上凝眉思考人生。
這句話挺沒頭沒腦的。但季許風也抱臂往後靠,認同地“嗯”了聲。
“對吧?沒什麼特色,氣溫也不冷不熱的,還有秋老虎。除了祖國媽媽的生日以外的日子都很無聊。”簡栩說。
“那你喜歡什麼季節?”季許風多問了句。
簡栩沉默了三四秒,才輕聲說:“春天吧。”
“因為法定節假日很多?”季許風沒忍住,笑了笑問。
簡栩也跟着笑,說這是個好理由。
他們又等了一會,發現是真的沒人要來參加排球社,剛準備收攤就看見紀嫖一群人正往這邊來。季許風定睛一看,發現還有個茹澈,應該是被拐來的。
簡栩伸了個懶腰:“要不咱們哪天跟上頭反應一下,組個女排?我覺得你在這兒,有點屈才。”
“什麼女排?”簡單耳朵尖,笑嘻嘻湊過來問。紀嫖和趙映冬都沒能拉住她。簡栩有些驚訝地笑,季許風及時解釋道:“這都是我朋友,不好意思啊。”
簡栩:“哦哦哦,沒事沒事。”
他看向女孩子們,不太确定地問:“要進來參觀一下嗎?雖然也就是一群老爺們打打球什麼的,哈哈。”
閑着也是閑着,簡單和趙映冬點點頭,紀嫖順嘴輕聲問了一句茹澈:“藝術館往前走就行,不過要是沒有特别想進的社團,就先進來看看?”
茹澈抿唇,露出來一個像是要說抱歉我還有事的表情。
下一秒。
“簡栩你說誰是老爺們呢。”
她們幾個人擡頭望過去,陳京松扒着門框探出腦袋來,慢悠悠地說。
簡栩:“行行行,你永遠不老,永遠不死。”
陳京松挑挑眉。
“簡栩,你這邊好了嗎?他們說要開一局。”
盛周出現在陳京松身後,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好聽。他先看了眼簡栩那邊,和季許風對上視線後又輕飄飄地移到人群裡,開着玩笑招呼陳京松:“有貴賓,快把紅毯拿出來鋪上。”
簡單上道的開起玩笑,三個人就這麼跟着他倆進去。季許風正在收拾東西,擡眼看見茹澈在原地沒動,直愣愣地看着前面。她的目光太專注,太微妙,季許風總覺得茹澈這樣的神情十分眼熟。
——初三那年,茹澈也是用這樣的目光,遙遠地落在教學樓的某扇窗前。
她順着茹澈的視線往裡看,這一次,她看見了盛周。他正搓着後頸和旁邊人講話,對身後的目光無知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