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重幻陣開始，玄冥鱗決定附身到幻陣中人去。

好處是，他有一定行動力控制住陣中人行為，壞處是，這将大量耗損他的靈力，如果一旦被擊破，他将元氣大傷。

龍瑤台雖然前面兩個幻陣都通過了，但都是用了同歸于盡的狠辣招式和心态，自然也會損傷本體不少。

他不信，龍瑤台還能撐下去。

——

“蘇瑤瑤，五靈根！”

龍瑤台睜開了眼睛，便被烈陽灼燒了雙目，适應回來時，便看見許多穿着玄寂宗弟子服的小年輕，正扭頭看着她。

她仰頭，望着懸浮在半空的靈石，以及正手執名冊的師姐侍明月。

聽力逐漸歸位，她聽到了旁邊人的竊竊私語。

“五靈根啊......太廢了，那不就和普通人差不多？她哪來的膽子參加玄寂宗的選拔的？”

“唔......聽說是喜歡越大師兄，想要接近人家呢。”

“越師兄不是和侍師姐有婚約嗎？她來湊什麼熱鬧，丢人。”

龍瑤台低頭，感受着自己的靈力。

第一幻陣，她被剝奪了大部分功法和能力，但尚有一戰之力。

第二幻陣，她被剝奪了所有靈力，但龍族的身體還實打實存在，對自己的身體掌控權還在。

第三幻陣，她完完全全失去了龍族的身體，淪為隻擁有三靈根的普通人蘇瑤瑤。

此次的破陣之口，是越瑛吧，可是現在，她連他都沒見到。

不過，好消息是，她能感受到自己本體的歸屬感，距離突破這個幻陣，不遠了。

就在她思考間，旁邊已經有人毫不客氣來扯她了：“是不是傻了，在台前站這麼久，後面還有人排着隊做靈根測試呢！”

龍瑤台不喜歡被人這麼扯着，但想到現在自己實力低微，實在不能起沖突。

“不好意思。”她作出一副可憐的樣子，不聲不響地扯開抓她袖子的手，然後仰頭看着侍明月，“我自幼仰慕宗門中人，縱使天賦太弱，也想加入玄寂宗，即使是做靈仆，也甘之如饴。”

靈仆，就是宗門大戶中，用作侍奉弟子的仆從，多從事修剪打掃、洗衣做飯等雜活。玄寂宗偌大宗門，自然也有不少靈仆的。

旁邊有些人發出的驚訝聲，靈仆，多為普通人或七靈根的極品廢物。龍瑤台五靈根，雖然玄寂宗看不上，但是九州的一些小門小戶，也是願意收的。

當宗門弟子，總比當靈仆好吧！

當然了，如果成為大宗門的靈仆，祖墳冒青煙的話會得到高等弟子的青睐，也可以從他們手中分到比小門小戶好的靈丹。當然，這是極其稀少的事件，大多這種靈仆得到的隻是普通的靈石，遠沒有小宗門弟子待遇好。

侍明月與身旁的長老商量幾下後，落了下來，站在龍瑤台前側。

“想好了？”侍明月道。

她的長辮落在身側，氣質清冷，說話卻輕聲細語。

“嗯。”

“既然想好了，你就歸我吧。”侍明月點了點頭。

她這個層次的宗門弟子，确實有資本去挑選一位靈仆，比起去要那些别人都不滿意的普通人靈仆，這個有五靈根的蘇瑤瑤，是個好選擇。

“好。”龍瑤台毫不猶豫。

侍明月把她帶走，等主持完新生入門儀式後，把龍瑤台帶去簽協議，以及熟悉環境。

也就在之後，一段關于她的小謠言也在新生中傳了起來，說新生蘇瑤瑤，為了能夠接近越瑛師兄，自願為侍明月仆奴，隻為接近他。

龍瑤台充耳不聞，可這謠言也不會因為她不去聽而沒有。

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從給侍明月當靈仆後，有了許多接觸内院的機會，可卻一次都沒見過越瑛。

有點刻意了。

幻陣中的所有，是根據龍瑤台内心深處有意無意的意識與記憶所化，譬如曾經與她糾纏過一段時間的利齒鲨。

還有第二重幻陣，是她對于公孫瑛的理解，以及當年靈獸與靈修大戰的挖丹記憶。

至于第三重幻陣的侍明月，是因為當初越瑛曾經欺騙她與她婚約之事。

那麼第三重幻陣的越瑛呢，按照規律，也應當由龍瑤台内心意識所化，雖然她對他情感複雜，但也萬不會化出一個避着不來見她的越瑛。

有人在操控。

玄、冥、鱗。

以為見不到越瑛，她就沒有辦法，最後在真實與虛幻交織的幻陣中認不清真假，迷失自我嗎？

幻陣中已過去了半年時間，她對于真實的感知，也的确以微弱的态勢下降了。

此時正是黑夜，那圓月半懸于天空中，隐藏在仙山霧氣裡，真真假假，如夢似幻。

龍瑤台用簪子劃破了她布滿斑駁刀痕的手腕，流出鮮血，她在疼痛中感到真實。

玄冥鱗，時間戰術是吧，看看我先被迷失，還是你先靈力耗盡！

“瑤瑤。”外面傳來了侍明月的叩門聲，“睡了嗎？”

“小姐，還沒有。”龍瑤台粗糙地用繃帶纏住自己的手腕後，去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