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外界雨打風吹，以利亞也睡得不動如山。

就一個詞——安逸。

他一覺睡到了自然醒，手機上的時間顯示已經是第二日上午十點四十九分，但房間依舊一片漆黑。

這是因為這一整棟樓在以利亞搬進來後就失去了它所有的窗戶，每一面牆都用鉛封得死死的，學習前合作夥伴盧瑟的優良習慣，防火防盜防超人。

沒錯，是前.合作夥伴。

在把「凜冬毀滅日」搞到手之後，以利亞就猜想到，不管盧瑟知不知道「凜冬毀滅日」在他這裡，盧瑟都一定會再次找上門來；因此，他睡前讓已經升級了的蘭斯洛特把這棟寫字樓的“門”開到正義聯盟大廳去。

總之，以利亞是不會主動開門，讓盧瑟進來的，盧瑟如果想要強闖，那就去和超人掰扯吧。

他悠閑地完成洗漱，打開了卧室門，守在卧室門口的澤弗林便一下竄到他的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教主大人！您醒啦！”

不等以利亞開口詢問，澤弗林便主動捧起自己的手機，說起正事：“我接到了蝙蝠俠的電話。”

以利亞随意瞅了一眼：“嗯？布魯斯.韋恩有什麼事嗎？”

電話顯示的時間是今天早上7點半——按理說每晚都在通宵打擊罪犯的蝙蝠俠，這個點應當還沒起床才對。

不過看他隻給自己——還是給自己的門徒，而不是自己本人——打了一次電話就罷休了，想來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雖然是第一次聽說布魯斯.韋恩是蝙蝠俠，但是由于這話是從教主口中說出，于是非常絲滑的接受了現實的澤弗林歡快道：

“由于那隻蝙蝠實在是太沒有時間觀念，一定要在您睡覺的時候打擾您，所以我直接把他拉黑了，您要聯系他的話，我現在就把他從黑名單裡面放出來！”

也就是為了解決以利亞或直接或間接留下的爛攤子，一口氣熬到了早上十點半還不能睡、以為被拉黑就是被拒絕的蝙蝠俠還在給資料歸檔并思考能讓澤弗林動心的籌碼，也不能聽見澤弗林的大聲bb，否則，澤弗林可能已經做到了小醜拼盡全力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指把Batman氣到保送直升天堂。

以利亞也不着急回撥給蝙蝠俠，而是先對澤弗林的處理方式和思想覺悟表達了深刻的贊許，随後才問道：“所以，他到底有什麼事？”

*

蝙蝠俠親自緻電，是希望澤弗林可以幫助夜翼解除不知名詛咒，如果可以的話，報酬——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澤弗林義正辭嚴地打斷了對方。

“我和到處亂飛的蝙蝠可不一樣，我現在已經不是沒有教主的野人了，我現在可是教主的私有财産，我的時間很寶貴的，報酬請和教主大人詳談。”

蝙蝠俠：……這人到底在驕傲個什麼？

鑒于目前是蝙蝠俠有求于人，他隻得忍氣吞聲：“那就聯系你們教主。”

他隐晦地展示自己強大的情報獲取能力：“我知道你和以利亞正待在一起。”

誰知澤弗林對蝙蝠俠暗地裡秀肌肉的行為完全無動于衷，反而冷哼一聲：“教主正在攀登漫宿，是你可以打擾的嗎？”

已經大緻弄清楚進入漫宿的一般流程的蝙蝠俠：……睡覺就說睡覺，說什麼攀登漫宿。

“我認為，解除詛咒比睡眠更緊急，還請你先喚醒以利亞——”

話未說完，就被澤弗林憤怒地截斷：

“哈？！就為了這點小事，你要打擾教主大人寶貴的睡眠嗎？”

“沒有事情能有教主重要，沒有！”

“嘟——”地一聲，電話已經被挂斷；再打過去，蝙蝠俠發現這個号碼已經被對方拉黑了。

……澤弗林的情緒真是過于飽滿了。

*

聽完這段經曆，即使屑如以利亞，也開不了口和澤弗林一起讨伐和指責蝙蝠俠。

面對澤弗林亮晶晶的眼神，他含糊地誇獎道：“你做得很好……現在給蝙蝠打電話吧，我和他談談。”

以利亞對夜翼的觀感其實挺不錯的，如果不是很麻煩，讓澤弗林幫忙解咒當然沒有問題。

——當然的當然，資本家的羊毛是一定要薅的，免費服務是不可能的。

*

再次接到電話，蝙蝠俠堪稱心平氣和。

“不需要美金？可以，直接說你要什麼。”

這麼好說話的蝙蝠俠反而讓以利亞哽住了。

“……這麼大方？”

“你已經知道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帶着些許歎息，黑夜中的蝙蝠終于流露出了些許人性，“在蝙蝠俠之前，我先是一位父親。”

*

非常感人，但感情是感情，利益是利益。

通過之前依靠于會進賬簿和無形之樹積攢的資金已經完全足夠了，這麼大個人情，僅僅兌成美金，确實讓以利亞覺得非常不劃算。

但問題在于，除了美金，蝙蝠俠也隻是一個凡人，他能提供……嗯？

還真有一樣東西，在現在不想要接觸盧瑟的情況下，基本已經被蝙蝠俠壟斷了。

“氪石。”

“你知道這不可能。”

“别急着拒絕呀，黑漆漆。”

以利亞字正腔圓地提出了要求。他一邊顯得遊刃有餘的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一邊笑眯眯地往自己這端的天平上疊加砝碼。

“你也說了，對現在的業餘而言，時間就是生命……不說你短時間内找不找到第二位心，蝙蝠俠，你要知道，高高在上的天賦者可鮮少會為凡人解咒。”

*

他們在電話裡你掰我扯了好幾十個來回，雙方各自都不願妥協，于是一直僵持到——僵持到超人弱弱道：“其實我覺得沒問題……”

最後一個單詞還沒說完，他就在蝙蝠俠陰森的凝視下閉上了嘴。

以利亞都給聽樂了。

還沒等他調侃上兩句，卻聽新聞頻道緊急插播一條消息：

“……二十分鐘前……人為縱火……”

“……整條街區……民居……銀行……莫蘭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