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遊旅人話鋒一轉,竟開始為制燭者分析起現下的局勢。
“飛蛾隻會環繞在勝利者的王座旁;”
“赤杯隻會想攪混水,心相的司辰巫女是祂的孿生姊妹;”
“殘陽在形勢徹底倒向一邊前一向喜歡兩頭下注;”
“白日鑄爐在驕陽死後一直宅在家裡,如果不是一直沒有誕生新的司辰,吾都懷疑祂是不是死裡邊了;”
“上校已經明确站在了守夜人那邊,汝則有吾站台。”
浪遊旅人作出了總結:
“如果汝希望,可以去嘗試拉攏蟻母……汝在想什麼?”
最後一句話的語調猛地下沉,可以聽出對方對于制燭者的走神相當不滿。
“您通曉一切隐秘,其中不包括我的想法嗎?”
這一句答非所問對于一直不自覺帶着上位者姿态的浪遊旅人來說堪稱冒犯,但祂卻沒有發作。
“曆史不是人心,它隻是既定的軌道。”
祂甚至——盡管語氣不好——給出了解釋。
“吾看不透人心……或許巫女會更擅長這個。”
“未來也不是曆史,但您能看到它,不是你嗎?”
氣氛緊繃一瞬,但很快又松弛下來。
“吾之所見,都是片面的。”浪遊旅人哼笑一聲,食指豎起,壓在唇上。
“噓。”
“吾喜歡聰明的隊友。”
*
這都沒有翻臉,看來浪遊旅人選擇祂的原因比想象中還要牢靠。
或者幹脆對方就是在“未來”的片段中看見了玩家的勝利結算畫面?
畢竟作為玩家,勝利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這麼想着,制燭者隻聽對面繼續道:“吾已經降下神谕,聖許德拉會可以全面交給汝使用,無條件聽從汝之指令——”
制燭者倒吸一口——什麼也沒有吸到,靈體就連空氣都吸不進來。
破案了,這絕對是玩家自帶的陣營隊友吧!
“——畢竟吾相較于其他司辰更為特殊,并不存在需要教會處理的事務。”
制燭者看出來了。
以浪遊旅人即便在漫宿之上依然需要使用特蕾莎的身體來看,恐怕對方根本沒有自己的實體。
祂本就是曆史的影子,不該有自己的形狀。
“汝若有需要吾的地方,可以到此處尋吾,吾雖漫遊多重曆史之間,也會偶爾回來一趟。”
懂了,多了一個随機定點刷新NPC。
“汝還有何疑問?”
制燭者歪了歪沒有臉的金色發光燈泡腦袋:“海蒂被抓回血杯教團了嗎?”
“是的,”浪遊旅人慢悠悠答道;桌上的茶水已經放了這麼久,卻依然冒着幽幽熱氣,“赤杯對她的背叛極為憤怒。”
制燭者默然片刻,浪遊旅人察覺到了祂的語塞,輕描淡寫道:“吾知道,汝是想問——吾曾許諾特蕾莎不讓她再落入血杯教團手中,對嗎?”
祂眯起眼睛,似笑非笑。
“特蕾莎的原話可是——如果太麻煩吾,甯願殺死海蒂,也不能讓她再落入血杯教團手中。”
“如果汝希望吾殺死海蒂,吾也不介意達成合作夥伴小小的願望。”
浪遊旅人慵懶道:“司辰最擅長的就是撕毀承諾、背棄誓言。驕陽用生命領悟到的,汝現在就知道了,高興嗎?”
制燭者:“……”
祂早該知道的,長生者就沒有什麼正常人……等等!
所以浪遊旅人當時發布任務居然不是随便找的給祂送外挂的借口,而是真心實意地希望以利亞和格蘭恩一步到位幹掉海蒂嗎?!
不過說起以利亞……
“其他司辰會知道‘以利亞就是制燭者’嗎?”
浪遊旅人搖搖頭:“吾知曉一切秘聞,這是吾之權柄……不是祂們的。”
祂像是注意到什麼,微微側耳傾聽片刻,才回神道:“不過汝現在可以開始擔心起來了。”
制燭者:“……?”
“盡管祂們不知道這個等式,但赤杯已經告訴了守夜人,大都會有制燭者子嗣的消息。”說是盟友,浪遊旅人卻肉眼可見的幸災樂禍。
“汝的平靜生活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