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子在木制的桌子上被他拿起,看出意圖,魏許制止:“算了。”
說完,她又起身去拿了一壺水。
魏許的食量很小,不知道是否因為麻的緣故,舌頭都有些喪失了味覺,隻吃了那一口,最後盤子裡的小部分食物是李望知消滅的,她隻是一杯又一杯重新添上了水。
李望知對于燒烤不太感興趣,觀察完魏許,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開口:“有個工作你考慮嗎?”
“比如?”
“北市的設計展策劃?”
魏許不帶任何猶豫,直接拒絕:“沒興趣。”
眼睛的焦點重新聚集在手中的水杯,手指搭在杯沿,她看上去不像在苦惱,像是在尋找一個支點。
李望知不動聲色的将她的情緒收在眼底,椅子再度發出“呲拉”聲響,等到魏許反應過來朝結賬的地方看時,他已經拿出手機掃碼。
魏許依舊坐在位置上,眼裡透露着不解:“你到底什麼意思?”
注意到她神情的轉變,李望知稍稍俯身,盡力與她平視:“我想你應該會感興趣。”
他的眼睛很亮,甚至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說完,沖門口方向揚了揚下巴,跟魏許說:“走吧。”
推開門的時候,燒烤攤外的露天場地依舊有許多人坐着,發現李望知站在燒烤店旁的路燈下等他,魏許迎上他看過來的目光,直直走上前:“不走嗎?”
月光浸染下的雙眼神色不明,似有話意,輕聲說:“我先去取車。”
魏許這才會意過來,他的意思是一起走。
車子當時停在了燒烤店的後面,李望知不疾不徐地邁開步子朝停車位方向走去,等車重新繞到魏許面前,上下望向她的手部位置:“你是不是把購物袋忘了?”
低頭一看,手裡空無一物,這才重新轉身進門,用眼神掃描之前坐的桌子,拿起在凳子上的購物袋。
還挺....健忘。
門外,李望知搭在車窗上的手朝她點了點,等到她走近,才問:“你要去哪兒?”
晚風拂過發絲,留下幾絲細碎的頭發輕輕擺動,面頰上有點癢。魏許把發絲别到耳後根,看了眼車内的時間顯示,婉拒:“走幾步路就能到家,當飯後消食。”
不順路的意思表達得明晃晃。
李望知見她态度堅決,斟酌片刻,又問:“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調出手機裡的文件,他遞給魏許看,明顯他眼底有直接的惋惜,而魏許一反常态,選擇性忽略。
原先走過來時手中晃動的購物袋還在小幅度擺動,此刻變得停滞。幾秒後,魏許滿是冷靜的口吻反問:“可能還是無業遊民比較适合自己?”
李望知的目光直直落在了她略顯冷漠厭世的臉,這還是從未見過的表情,冰冷的眉峰冷冽的彎起,一點笑意也無,全是不信任。
魏許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但依舊不為所動,直到後面要開上前的車輛按響了喇叭,腦海裡像是拉回了心中的警鈴,有點落荒而逃的,迅速離開。
車窗重新升上,車子直直開出店門外,李望知變道瞥向後視鏡時,腦海裡閃過剛剛的畫面,在那沉默的幾秒裡,魏許臉部明顯閃過不自然的情緒。
回到酒店,意外在大堂看到了陳濟一行人在等電梯。
陳濟眼尖,一眼就看見他,對着李望知招手,想起來,“我等等有個東西要轉交給你。”
“什麼東西?”
陳濟不賣關子:“禮盒。”
幾分鐘後,禮盒被送到了李望知的房間,拆看來看,是一套茶具,上面還留着秦關的字條。
陳濟指着包裝說,“到了好幾天,我在辦理酒店手續的時候看到你的名字就幫忙簽收了。”
李望知不為所動,陳濟轉頭說起飯桌上的事情,無外乎是盧鎮長的酒量以及項目的事情,沒有耐心聽到最後。正要轟他走,陳濟突然就聊到了魏許,“我聽盧鎮長說,她就讀的學校是井大美術學。”
李望知聽到了後半句,不輕不重的說,“那還挺巧。”
陳濟一頭霧水,巧什麼?你又不是井大畢業的。
感覺睡意已經達到閥值,李望知簡要交代了陳濟幾句之後項目要注意的事項,趕他先走。
李望知按了按太陽穴,若有所思,随手點開魏許的朋友圈。翻下去,發現裡的内容不算多,基本上都是之前的照片,很快就能滑到底。
有些内容是她新開放的,滑到最後,發現她的朋友圈留了一張圖。
圖片上是雪山裡灑落的經幡,手機界面停留在這個頁面的時間良久。
她記得去過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