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魏許有點心虛地坐在飯桌上。
三個人面面相觑,她小口小口喝着粥,有意避開眼前目光的審訊。
很不巧,昨天晚上關大門的時候,碰見了口渴倒水喝的外婆。為了此刻對視充滿好奇的兩雙眼睛,魏許在飯桌上皮笑肉不笑的幹笑起來。
終于,外婆問出口:“許許,你昨天怎麼這麼晚回來?”
魏許立刻更正:”晚上被叫出去了。”
除去在醫院的拉扯事件,魏許把其他大緻來龍去脈的事講了一下:”昨晚有老人家倒在了修築的工地,目前在醫院昏迷,我去了解一下情況。”
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
意識到事情不簡單,坐在一旁的外公插嘴:”誰叫你去的?”
魏許猶豫了一下,說出了盧鎮長。
外公原先慈眉善目的臉馬上轉成了怒意,十分不滿的說出口:”老盧那個老糊塗,深更半夜醫院的事還叫你去。”
這小孩打小就不愛去醫院,能不去就不去。
沒想到外公的怒氣這麼大,魏許連連擺手想要平息:”不礙事,我也不用去了。”
”那事情解決好了嗎?”
外婆在一旁擔憂,老年人摔倒這事情可大可小。
”應該?”
魏許也不确定,至少那個理直氣壯的男人近期是解決好了。
後面一天不知道是否迫于外公揚言不與盧鎮長近日來往的壓力,盧鎮長親自給魏許打了個電話緻謝。
電話内容大緻解釋了當時沒過來的原因,同時還問了當時醫院具體發生的情況,魏許有些避重就輕:”沒什麼事。等老人家醒來再進一步了解情況。”
想到了李望知昨天跟她說的話,她翻出微信聯系了他。兩個人的聊天界面還停留在”我是L”的字樣。
”盧鎮長不知道昨天的事?”
她組織了一下措辭,發了出去,又覺得不太對,立即撤回。
那端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沒一會兒,一個緩緩的問号在聊天界面顯示。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還沒跟盧鎮長提?”
”晚點他會知道的。”
或者腦海裡無意識受到那位在醫院碰到的女士牽引,魏許不由自主多問了一句:”醫院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據李望知所知,建造方已經派請專業人員前去進一步溝通解決,他把目前的進度告訴了魏許:”已經有人過去解決了。”
隻是一切并未如預想般的那般順利。留在老人家身邊照顧的人不願意輕易開口,一直執拗着要等他醒過來。
下午的時候,魏許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
憑借聲音,魏許聽出是昨天在醫院的那位女人。
她的聲音在電話裡低低的,聽不出太大情緒,有點羞怯地說着開場白:”你好....我是昨天留電話的那個人。”
魏許應了一聲,拿着手機聽她說:”阿強...他....”
電話裡的人意識到對方可能不知道阿強是誰,又改口:”昨天在醫院走的人一直聯系不上,你知道他去了哪裡嗎?”
魏許告訴她實情:”他在警局,涉嫌非法賭博。”
那邊沒了聲音,靜了一會兒才說:”知道了。”
電話被挂斷了。
醫院裡,老人家戴着呼吸器,坐在他身旁的人面露難色。
魏許有些不明所以,正手機又突然收到一條短信,粗略的掃一眼,是快遞取件碼。再往回翻上面的信息,意識到快遞堆積的有點多了。
為了裝得下包裹,魏許提着帆布袋去附近的快遞點,取完全部件數,大大小小的包裹往裡一塞,帆布袋已經滿滿當當地鼓了起來。
半背着回家,包裹被随意的放置在地上,魏許去房間拿剪刀準備開箱,開到最後,發現多了一個不知名的包裝袋。
輕輕地用剪刀劃開,包裹裡的物品漸漸展露出樣貌。打開看,寄來的是一份邀請函,大氣典雅的毛筆字镌刻在扉頁,翻開,入目的視線僵住。
井大設計展誠邀您參加。
拿着邀請函的拇指泛白,視線轉移到向下方,一個熟悉得不能熟悉的名字赫然在列。
不知名的情緒在眼底泛起。
陳老師的微信消息從屏幕框彈出,她問:”小許,邀請函收到了嗎?”
再看着手裡的邀請函,像是一個燙手山芋一下子變成了慢性炸彈,思考片刻,魏許回房間放在了梳妝台上,準備冷處理,隻說:”收到了。”
陳老師在微信裡回複,說是今年特意邀請她,讓她有時間過來。
魏許盯着屏幕良久,遲遲不敢打下一個‘好’字,斟酌片刻,放棄回複。
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魏許嘗試平複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