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也伸手,在對方的手心碰了碰,迅速收回了手。
然後他拿出證件,遞給了莊清淮。
莊清淮還未從那蜻蜓點水般的握手中回神,就看見對方的證件,證件上的照片一臉乖巧,姓名是“雲覓”無疑,這讓他想起一個月前的烏龍。
原來當時的“mimi”不是“咪咪”,是“覓覓”啊。
和他的小貓名字很像。
還挺有緣。
雲觀能人異士衆多,莊清淮很快接受了新保镖就是眼前這人的事。
“歡迎你加入我們。”
之後就是由高傑帶着雲覓辦入職手續和員工宿舍住宿手續,期間他驚訝地發現雲覓竟然沒有銀行卡,于是他任勞任怨地帶着雲覓去辦了銀行卡,并且和對方互換了聯系方式,還加了微信。
這一天,雲覓看什麼都很新奇,過得很充實。
他的工作也很簡單,就是時時刻刻跟在莊清淮身邊保護對方。
所以對方安排什麼,他都在現場。
也聽見了莊清淮要給自家院子裝監控的事。
雲覓警惕起來。
“為什麼要裝監控,有小偷?”他問。
“我是你的保镖,遇到危險我會保護你,監控沒用,不需要裝。”
莊清淮搖搖頭:“是因為一隻貓。”
雲覓支棱起耳朵,好奇問:“什麼意思?”
内心卻已經想好了十個複仇計劃。
要是想抓貓,就别怪他不客氣了……
莊清淮想說,突然意識到對方不喜歡貓,便說:“我後天就要去外地拍戲了,擔心那隻貓會來找我,裝了監控偶爾能看看。”
雲覓肯定道:“放心吧。”這種事不可能的。
莊清淮突然問:“你對貓毛過敏嗎?”
雲覓搖搖頭。
開玩笑,他要是對貓毛過敏,那他一出生就又該投胎了,哪還會活二百多年。
莊清淮松了口氣,說道:“我不希望你勉強自己,但有些話需要提前說,我很喜歡貓,會在院子裡喂貓,以後也可能會收養貓,做我的保镖需要适應這些環境。”
雲覓聽得一頭霧水。
莊清淮又說:“你不喜歡貓,在這種環境裡肯定不舒服,不過我可以給你漲工資。”
雲覓聽懂了“漲工資”,他眼睛亮晶晶的,立馬改口:“誰說我不喜歡貓?我現在喜歡了,特别特别喜歡。”
莊清淮看着對方這樣子,總覺得那雙烏黑透亮的眸子特别眼熟,讓他想起了那隻又回到别墅區的奶牛貓。
不過他很快要出去拍戲了。
他再次看向雲覓,這個年輕人才二十歲,他很難想象對方直面邪祟的樣子,出聲提醒道:“我很少在公司裡遇見髒東西,一般出去拍戲時見到的比較多,這次可能要出去一個多月,你要回雲山準備東西嗎?”
雲覓眨眨眼,不解:“準備什麼?”
莊清淮:“比如符紙桃木劍什麼的。”
雲覓:“不用啊。”
莊清淮:“?”
雲覓揮揮拳頭:“别怕,那些東西來一個,我打爆一個。”
看着雲覓的傻樣,莊清淮覺得完了。
誰知當天晚上,他就見識到了這個年輕人的本領。
因為體質特殊,莊清淮向來都是自己開車回家,不再配司機,現在有雲觀特派的保镖,就由對方開公司的車送他回家。
今晚便是如此。
坐上車後,莊清淮感覺車行駛起來沒什麼聲音,就像漂移一般。
他往前一看,隻見前方駕駛座上,雲覓隻是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眼睜睜看見車拐彎了,對方的手還是一動不動。
一直到車開進别墅。
直到新保镖歡快地說:“到了,可以下車了。”
莊清淮都沒有聽見車熄火的聲音。
他狐疑地看了雲覓一眼:“今晚真沒遇見什麼東西嗎?”
雲覓愣住,環顧一圈,道:“沒有啊。”
莊清淮:“行,謝謝你了,你一個人回公司,路上注意安全。”
雲覓:“好,我送你回屋後再走。”
“嗯。”莊清淮下車前,突然想起一個他忽視的細節,那就是剛坐上車時,車啟動時,雲覓好像沒扭鑰匙。
此時,車内的屏幕亮着,輕柔的歌聲響着。
一個荒誕的想法浮現在腦中。
他朝着前方看去,駕駛座上,雲覓正笑着看向他。
莊清淮感覺自己渾身都冒出了冷汗。
他俯身朝前探去,伸出手摸向車鑰匙,然後往右邊一扭。
“叮。”
他拔下鑰匙。
車内燈光依舊亮着,舒緩的曲調在車内回蕩。
莊清淮偏過頭,看着近在咫尺的雲覓,對方那白皙的臉上雙眸烏黑不見底,黑得仿佛隻有瞳孔,人畜無害懵懂無知仿佛隻是僞裝。
他後背被冷汗浸濕,将鑰匙舉在對方眼前,聲音微微發抖。
“沒開鎖,你是怎麼開車的?”
白日裡見到的雲覓給人一種曬太陽般暖洋洋的感覺,對方身上沒有那股陰冷潮濕的氣質,可現在的雲覓,那雙深黑的瞳孔讓他感到不安。
莊清淮深深吸了一口氣,便閉上了雙眼。
新保镖确實挺有本事,不開鎖也能開車送他回家。
同時他很怕對方被邪祟上身,他不想看見乖巧的保镖張開血盆大口,更不想看見對方暴起失控的模樣。
但好幾秒過去了,什麼動靜也沒有發生。
莊清淮隻感覺對方清淺的呼吸打在他的臉上,溫熱,癢癢的。
他聽見一道有點兇卻又有點委屈的聲音。
“你靠我那麼近幹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