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網,原貼内容找不到了,但聊天記錄還在。”那位好心腸的女人積極配合,把資料傳給了付焓默。這一舉動直接封住了其他人的嘴,原本打算借網絡問題撒謊的人也不得不找出本地記錄。
“謝謝大家的配合,請大家放心,我相信大家都不是兇手,真兇另有其人。”
聽到這句話,衆人才終于舒了一口氣。知道懷疑對象不是自己後,提供線索也變得積極許多。有人從圖庫裡翻出之前的帖子截圖,付焓默同樣收下查看。
“你查這些有什麼意義?”阮不回低聲問道。
付焓默答非所問:“帖子發出時間卡在競技賽放票的當天,卻遠低于市場價,交易達成的日期集中在第二天,消息記錄裡還反複确認房客到來的日期......這些說明了什麼?”
“說明他很急?”
“是的,他的第一位房客在合同簽訂的第三天到來,而他在話裡話外暗示讓所有房客都早些過來......他看起來也不缺錢,一個人住大房子也住了那麼久。這種行為隻能讓我感覺他很缺人。”
付焓默無視了其他人疑惑的眼神,繼續他的猜想:“他在自己制定的房客事宜中強調不要打擾他的生活,也就說明他之前不是一個愛熱鬧的人,急于召集那麼多人隻是為了緩解他孤身一人呆在房子裡的恐懼。”
他的視線在那份房客事宜中來回移動:“‘不要打開三樓的任何一個房間’,他的解釋是這都是他的個人領地。阮先生,你們之前搜查過這些房間嗎?”
“搜過,沒有異常。”
“這些房間的功能都是什麼呢?他一個人不需要這麼多卧室吧?衣帽間?還是超大浴室?”
“都有,最多的還是卧室。”
“齊先生是多久搬進這幢公館的?”
“去年三月。”
“齊先生搬進來之前這裡有住過人嗎?”
“不知道。”
“齊先生有仇人嗎?”
“很多。”阮不回面無表情地回答。
“好的,我明白了。”付焓默點點頭,關閉了終端屏幕,“能麻煩阮先生再陪我走一趟嗎?有些事我需要進行二次确認。”
阮不回挑了挑眉:“當然,請。”
付焓默首先選擇回趟“自己”的房間。他在櫃子裡翻翻找找,終于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藏在一堆清潔用品裡的假發打理工具。
阮不回沒有進來,他一個人蹲在櫃子前,無意識地用手指卷起自己的頭發。果然,女仆是新招的,齊先生甚至沒能分辨出“自己”是男是女,最終隻能憑借印象為他安上了這頂假毛。
這麼說來,這間屋子裡住着的人一直是個男人。這個男人在這裡女裝的目的是什麼?又為何會牽扯到他?付焓默隐約覺得這背後或許會牽扯到更多秘密。
他站起來,對着鏡子理了理自己的劉海,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在鏡中模糊地映照出來。他剛想轉身出門,餘光便瞥見一道紅色的影子,定睛一看卻又消失了。
什麼東西?
他回頭揉了揉眼睛,屋子裡似乎并沒有什麼可以折射出紅色光的物品。他把疑惑壓在心裡,把剛剛的眼花歸結為視力不好的錯覺。
“确認好了?”阮不回見他表情凝重地出來,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你又想到什麼了?”
“我在想齊先生的腳會在哪裡。”
“怎麼又回到這個案子上了?不是在找有關隐藏侵蝕泡的線索嗎?”
“從死法可以看出規則,避免再犯。我是在為你考慮,阮先生。”付焓默平靜地望着他,“畢竟更簡單快捷的方式是直接嘗試。我已經想到好幾個可能性,恰好那群人裡有我讨厭的人,如果你不在,我或許會選擇直接在他們身上做實驗。但既然你進來了,應該會對這個侵蝕泡平民的安危負責,我猜對了嗎?”
“是,所以勸你最好打消這個想法。”
“你不用擔心,我一般會先拿自己做實驗。至于其他,如果他們乖乖配合,我會很樂意拉他們一把。但若是他們自己選擇了死亡,那我也沒辦法将他們從死亡邊緣拉回來。”
付焓默擡腳向三樓走去,阮不回在後面快步跟上,語氣中帶着一絲驚奇:“你是在暗示什麼?”
“人的潛意識裡藏着趨利避害,連帶着侵蝕泡也有這種特性。我們沒有查到隐藏侵蝕泡時,它便不會主動現身。但現在不一樣,我們既然已經選擇主動出擊,那它也快開始動手了。”
付焓默站在背光的樓梯口,在侵蝕泡作用下變得柔美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瘋狂的笑意。盡管他的語氣依舊平靜如初,但阮不回仿佛看見了另一個他曾經熟悉、後來卻逐漸陌生的人,一隻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屠殺,要開始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