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焓默喉結滾了滾，莫名覺得裡面的内容會有些炸裂。他又向後翻了幾頁，想看看這位與他同名的大祭司究竟都寫了些什麼怪東西。

“我把它命名為‘神谕閣’，啧，頗有些武俠小說的味道。有朝一日我把它做大做強，這樣全天下的人都會好奇為什麼隻是‘閣’。警醒，反思，最終發現隻是我的惡趣味。”

付焓默感覺旁邊的人走開了，似乎不想看到這些大逆不道的文字。

“今天是我的第一次祭祀，我上去胡亂走了幾步。說實在，我不明白為什麼要跟上天溝通。按照這種邏輯，降下黃昏的也是神明，聽話去拯救人類的也是神明，那這位神明可真是精神分裂。甯願去祈求一位有精神疾病的神明，都不願意自己拯救自己嗎？”

“黃昏本質上是能量的異常洩露，敏感的人受到能量沖擊從而感染......異能的存在也是能量洩露。做個實驗吧。”

“猜想正确。的确可以用異能來影響周圍能量分布，隻是序列不太好确認。”

“有人讓我給這種能量入侵行為取名。依我看，不如就叫‘侵蝕’。異能者死後形成的能量混亂場就叫‘侵蝕泡’好了，一戳就破，哈哈。”

“操控自身能量去精确模仿黃昏的序列，好想法，放個屁股。”

“啧，最近總覺得家裡鬧鬼，每晚睡下都能聽到有人在罵我。”

“不要吵了不要吵了不要吵了不要吵了......”

這四個字占滿了整整一頁。付焓默不知道這一條和上一條有沒有關系。

“感覺神谕閣可以獨立了，皇庭就是一群廢物。”

“腦子嗡嗡的，好吵，想把他們都砍了。”

“廢物點心讓我幫他去家裡捉老鼠，呵呵，我直接把他家屋頂掀了，希望老鼠沒事。”

“有人寫文章罵我，聽說他長得很好看，我偷偷去看了一下，确實不錯，可惜是個普通人，望保持。”

付焓默正色。他很想知道百裡行歌究竟是如何屈服的，希望這裡面有寫。

“好多人罵我，不過還是最開始那位最好看。我也該發展一下我的業務了。”

“實驗很成功。這位美人終于有機會永遠保持他的美貌了，希望他好好和他家裡那位學習一下異能強度的保持。”

實驗？付焓默皺了皺眉。這位大祭司似乎心思很重，行文間絲毫不透露任何有用信息。

“極晝軍團？好名字，想要。但這是小鳥的，不能要。”

後面畫了一個大大的哭臉。

“我的症狀越來越嚴重了。我想要的真的能以這種方式實現嗎？我不知道，但我隻能走下去。”

“落日會從皇城的東南角升起。”

非常突兀且沒有頭腦的一句話。

付焓默繼續翻頁，眉頭逐漸緊蹙。

後面的話語顯得有些語無倫次，他無法确定這人的精神狀态了。

“他好像要回來了。是誰搶了他的東西？我一定要把那個人千刀萬剮。啊，原來是我。”

“我快要沉溺在美夢中了。不要把我叫醒。”

“海是什麼樣子？海邊也會有城市嗎？我問了他，他說沒有。一定會有的。”

付焓默翻到下一頁，目光突然凝滞了。

“浮葉是個好地方。我和他一起看煙花，一起遊船，最後死在了他的懷裡。真是個美夢。”

“看來計劃要提前了，真是舍不得我的小小鳥。但我隻是一條惡毒的蛇，他說他愛我，但我隻想把他一點一點吞吃入腹。”

“海邊的城市究竟什麼時候建起來？要有一座巨大的海邊公園，一幢醫院，一所學校和一個孤兒院。”

昏暗的燈光下，付焓默一字一句地閱讀這段文字，突然感覺到一陣荒謬。他轉頭看了一眼季常明，老人正在旁邊轉悠，看起來很不願意跟他一起重溫經典。

于是他又把目光重新落回屏幕，随即瞳孔緊縮。

“難得有人有耐心讀到這裡，原來是我自己呀。噓，這隻是一個小魔法。”

“季老先生。”他近乎慌張地詢問身旁的人，“請問這是什麼？”

“什麼？”季常明好奇地問，“我不記得在裡面有什麼好東西。”

付焓默剛想給他看這一頁，上面的文字就變了。

“又在想鳥了，抱歉......”

“你說這個？大祭司當年寫的随筆，本來就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季常明坦言道，“隻是看個樂子，沒人能看懂。”

不......付焓默想解釋什麼，卻發現他根本說不出口。

我是誰？

我要跟一個沒有什麼交集的人說這可能是一本預言書嗎？那這位老人就會認為自己跟這位大祭司一樣，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