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付焓默在臨時聊天群裡瘋狂輸出，“找到核心後先别急着動它，我們或許可以借這個機會找到更多信息。”

衛晟朝着他的方向遠遠比了個0K的手勢，拉着兩個并不情願的人朝衛生間方向走去。不一會兒，付焓默收到一條私信。

【一顆螺絲釘：你們啥時候聊完了戳我一下，我先帶着他們多繞幾圈。】

右手依舊被緊緊扣住。付焓默反應了一會兒，認為這應該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于是安撫般捏捏宮溯甯的手。

“怎麼了？”他悄聲問，“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宮溯甯緩慢地眨眨眼，像是要努力看清對方的模樣。

“嗯，我還有一點頭痛。”

衣服布料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響。宮溯甯輕輕環過付焓默的腰，把頭靠在了對方肩上，眼底不經意間閃過一絲悲哀的神色。他像隻久久未能歸巢的小鳥，深陷于遙遠的噩夢中，隻能憑借觸摸與擁抱來挽回自己的錨點。

“你會覺得魯莽嗎？”付焓默沒有明說，但他明白對方知道自己指的是什麼。

“如果你認為有必要，那就是正确的。”

“那你......”

“我會跟你一起。”

宮溯甯輕輕啄吻付焓默的臉頰，帶着毋庸置疑的堅持：“你不要抛下我。”

付焓默愣了愣：“好。”

他輕輕擦去宮溯甯臉上的淚痕，開始反思自己之前的行為。他自忖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頂多有些情感潔癖，但卻在宮溯甯的事上三番五次地任性然後後悔。他那個本就看不清的底線變得越來越模糊，讓他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把他慣得太好，從而讓他懈怠了對自己行為的約束。

最終還是宮溯甯吸了吸鼻子，扯了扯付焓默被他弄亂的衣服下擺：“我們再去看看屍體。”

“你有什麼想法嗎？”付焓默站起身。

“幸好他死的地方不是他熟悉的地方，不然我們可能會面臨角色扮演疊加大逃殺規則的困境。”

宮溯甯走到門邊，找了個叉子翻開彭思的眼皮，認真看了看。

“你好像一點都不怕觸發規則抹殺。”

“嗯，因為最厲害的已經被阮不回試出來了，一個咳......隻會擁有一個最高規則，其他都無所畏懼。”宮溯甯皺了皺眉，“不過我還是很奇怪為什麼會是這個規則，理論上說，規則的誕生都和生前執念有關。”

“不是有那什麼技術嗎？”付焓默不敢說那個名詞，害怕又引發什麼規則，“改變後會不會擁有兩個以上的緻命規則？”

“也有可能，畢竟我不太擅長學術，也不太了解永夜......”

大廳的燈光閃了閃。付焓默若有所覺地拉住宮溯甯的手臂，看他若無其事地繼續說着。

“不過要是想用這些東西殺死我，我也隻能祝他成功。”

付焓默聽不得這種話：“你别不把自己的命當命！”

“我隻是做個假設。”宮溯甯委屈地說，“我總不能說它自不量力吧，那樣就顯得我太驕傲了。”

“起死回生并不是一件多好的事，隻能證明你死過一次，碰巧得到了重來的機會。這并不值得驕傲，用死亡來逃避隻會顯得懦弱。”

付焓默抽出武器庫裡的雙劍，歎了口氣：“看來最終還是要用上這個，就當是提前演練了。”

地上的屍體搖搖晃晃地想站起來，被付焓默随手一劍戳回了地上。

宮溯甯怔怔地看着付焓默，垂下眼：“你說得對。”

他也掏出了自己的弓，瞄準從天花闆吊燈上掉下來的一個魂骸。“嗖”一聲，箭矢劃過逐漸污濁的空氣，正中魂骸的弱點。

“話說回來，為什麼規則的觸發方式是言語？”付焓默站在宮溯甯身後，與他背靠背，幹脆利落地解決掉試圖從後面偷襲的魂骸，“既然他如此熱愛自己的事業，為什麼又不願意我們說出來呢？”

“因為他為此而死。”

宮溯甯幻化出又一支火焰裹挾的箭，搭箭上弓：“出去後查查他的行蹤，他之前跟誰說過話......”

“不，我認為關鍵在于他最後因何而死。你說過，他是透過縫隙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而他究竟看見了什麼，這才是關鍵。”

“但我們也不知道他究竟看見了什麼。”宮溯甯嫌棄地抹掉濺在自己身上的黏液，瞥了瞥後面殺瘋了的付焓默，思考要不要提醒他悠着點，“這種又不好驗證......”

“我知道。”

付焓默站在一堆魂骸的屍體裡，挽了個劍花，卻被甩出來的不明液體弄髒了眼鏡。他優雅地摘下，從兜裡掏出眼鏡布擦幹淨，又優雅地戴回去，假裝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大概知道他看見了什麼。不是什麼看一眼就會被石化的怪物，隻是撞破了不該撞破的秘密。”

他的鏡片在不斷閃爍的燈光下一明一暗，像極了某種片子裡的變态殺人狂。斬殺了不知多少魂骸的付焓默微微一笑，剛想開口，凹好的造型就被宮溯甯打破了。

“你的臉上怎麼有血？是受傷了嗎？”宮溯甯湊上來嚴肅地觀察着。

付焓默莫名有些心虛：“啊？是......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