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警:這次嘗試了非常非常平淡的寫法,因為想寫一次平凡人的角度。而且涉及的是冷門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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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如果,我隻是說,假如,該怎麼不被喜歡的人發現自己喜歡ta?
不想成為恩将仇報破廉恥之人的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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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潮濕的梅雨季,天空競技場廊道裡附着除不掉的水腥味。圓框鏡片蒙着水霧,枸杞茶的熱氣在鏡片上凝成細密水珠。雲谷正要摘眼鏡,走廊盡頭突然傳來布料摩擦的簌簌聲。
“拜托讓讓!”童聲炸響的瞬間,男孩像頭莽撞的小獸沖來,懷裡的文件堆得比他還高。
雲谷手腕輕轉,茶杯在空中劃出完美弧線落在穩當的右手上,左手順勢托住男孩後背化解沖力,可惜摞起來的文件夾散落在地上。
“智喜!說過多少次,搬運資料要用推車。”高跟鞋叩擊瓷磚的聲音由遠及近,制服女子喘息着扶住牆面,胸前挂着的見習員工證微微晃動。
看到一地狼藉,邀月急忙躬身道歉。“這位先生,實在是非常抱歉。”
她蹲下來撿文件的時候,雲谷和智喜都蹲下幫忙。
“幫大忙了,先生。”邀月正擡起頭的時候,雲谷注意到她眼下彎月狀的細小疤痕,“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請、雲谷,先生?!”
“是我。”雲谷微微颔首,鏡片後的目光落在邀月的臉上。他忽然将枸杞茶遞到她面前:“嘗嘗,或許你需要一杯熱水?”她怔怔接過溫熱的茶杯。
“如果不介意的話,”邀月向前半步,栗色長發随着動作輕輕晃動,發梢的雨滴不經意間落在雲谷的袖口。她微微欠身,“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請您去160層的諾瑪餐廳喝杯姜茶?這樣的雨天,總覺得比枸杞更合适些。”
智喜瞪大了眼睛:“這就是網上說的約會邀請嗎?”
邀月背手用力擰智喜的耳朵。
“所以您現在是獵人協會的成員?”邀月将熱牛奶推給智喜。
“是的,好久不見。賀小姐。”姜茶對他來說有點辛辣,不過雲谷并沒有表現出來。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們,他想起八年前與一個操作系對手惡戰之後的那個晚上。比司吉把玩着寶石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告誡:“愧疚是最沒用的情緒,不過用來當下酒菜倒是合适。”
“當年多謝雲谷先生為我父親報了仇。”邀月沖雲谷點頭微笑,“雲谷先生,你們離開後,競技場給我們安排了工作,我們真的很感謝比司吉小姐,希望以後有機會能當面向她轉達謝意。”
“不,是我應該的,沒有從對手手裡救下賀大叔,我很抱歉。”雲谷注意到她右手小指上凹陷,那是長期操作掃描儀留下的職業傷。當智喜偷拿第三塊方糖時,那隻手瞬間扣住男孩手腕的速度,堪比貓捕捉鳥雀。
“露西娅夫人,她還好嗎?”雲谷終究還是放下杯子。
“媽媽說姜茶要多加糖才好喝。”智喜突然冒出這句,又慌亂地捂住嘴。邀月點點智喜的額頭,對雲谷先生說到:“母親是在智喜六歲時去世的,胃癌。”
她轉頭看着窗外,睫毛輕顫,雨聲突然急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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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叩叩”
雲谷從淺眠中驚醒,眼鏡歪斜地架在鼻梁上。窗外還是濃稠的夜色,這種時候的訪客通常意味着麻煩。
“雲谷先生在嗎?我是賀邀月。”門外的女聲帶着明顯的顫音,像是剛哭過又強自壓抑着。
他匆忙起身,襯衫下擺淩亂地塞在褲腰裡。拉開門時,走廊慘白的燈光勾勒出邀月單薄的身影。
“智喜……我弟弟他……”話未說完,聲音就碎在喉嚨裡。雲谷注意到她工作牌淩亂地歪在肩頭。此刻她額前的碎發被汗水黏在臉頰上,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是一路跑來的。
“先進來。”雲谷順手将邊櫃上的文件收進抽屜,“什麼時候的事?”
邀月機械地跟着進屋,卻在門檻絆了一下,好在及時扶住了牆。
??“我本來不該過來打擾您,”邀月盯着自己顫抖的手指,“但智喜從昨天放學就沒回來找我過,學校說他請了病假……”
室内燈在她臉上投下變幻的色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