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逸明說得直白且正确。
“呂老師說得沒錯。”周遙川坦然道。既然對方已經說出來,那就沒什麼好顧忌的。
“我再猜猜,是那個……時空獵人暗潮?”
這就很讓人驚訝了。
“呂老師這都能猜準?但希望您暫時保密,我們暫時還沒有明确到公開這步。”
“保密是肯定的,放心。你猜猜我是怎麼猜的?”呂逸明挑挑眉毛,開始賣關子。
周遙川仔細想了又想,“是因為我們前段時間一直在四川,也發了很多一起合作的動态?”
“這是一個原因。”
“那我是真猜不到了。”周遙川無奈承認。
“之前我應該和你聊過氣味,說是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氣味。雖然科學研究将之歸類為荷爾蒙,基因差别越大的人越容易被對方的氣味吸引,但我通過觀察,也隐約找到了一些關聯。”
呂逸明這是又說到香了,開始絮絮叨叨起來。
“人間流浪團隊最近很活躍,我等蒸餾的時候無聊,抽空還研究了一下他們的動态,娛樂性地猜測每個人或許會有的氣息。
“馬亮,西北大漢,敢作敢當講義氣,我猜他的主調是皮革調,還會有杜松子的辛香作為前調,琥珀作為後調……
“唯一的女孩,定風波,也是個豪邁的,但前調會多一些果香,如柑橘調……
“滴滴或許會是西普調以橡木苔為主,還會有煙草的後調,小艾沒準是綠葉調……
“而暗潮,雖然他的前調很可能是熱帶果香,但他的主調一定是您最感興趣的雪松。”
周遙川反應了半晌,“呂老師的判斷真可謂是精準。其他人我沒有過多的接觸,但暗潮老師,确實是有種雪松的厚重,我和他認識不久後就感受到了。”
“周老師天賦是真的好啊!”呂逸明感歎道,“其實周老師的氣息也是偏木質,但同時隐約有水生調,特别是冷水、雪峰的感覺……哎,不說這了,是想問我什麼經驗……你們二位進展到哪一步了?”
周遙川聞了聞自己的手腕,除了衣服上的涼意,可沒聞出半點兒特殊。
“我們……現在的情況比較微妙。離開之前我們也談過,他一直很包容我,但我時常覺得愧對他,我不能給他帶來什麼。目前還沒有确定關系,也不知道合格的關系要做什麼。不過明年夏天,是我給自己的最後決定時限。”
“唔,周老師啊……愛情和婚姻到底是不一樣,前者有時靠着一腔熱血,後者是要慢慢冷卻。你要是一上來就用純理性的态度……恐怕會有點煎熬,畢竟再天造地設,也要互相磨去些棱角。”
呂逸明說着,開始毫無保留地講他的故事。
不得不說,他戀愛經驗确實豐富,雖然都是和女孩子,但說起來也是很有體會。
什麼高中時的初戀,傻傻的啥都不懂,踏踏實實悶聲不響,結果被嘴甜的學弟截胡;
在國外認識了專業相同的人,認真經營,差點就能結婚,但是因為未來發展産生分歧,和平分手;
回國後又和學化工的姐姐談起來,同居一段時間,卻都沒有領證結婚的意願,又因為需要到處跑,後面幹脆各過各的,算是分了,也就不考慮談了。
後面再有心動的,他卻也沒再多心思,隻想着調香的事兒,成為一個愛找樂子的“事業批”。
“當你們了解得越多,喜歡對方的原因就會越具體。相處得越久,也越要學會表達與反饋。”
“即使同性之間可以免去一些問題,比如生娃,但相處模式也需要共同打磨,而且後面還有贍養老人、家庭理财、一方生病之類的共同話題,陪伴的路上,雙方都要努力。”
呂逸明人生導師般地說着,說了整整一路。
“艾瑪,渴死了……”
周遙川趕緊拿了一瓶沒開的礦泉水,“呂老師請。”
雖然沒有針對性的答疑,但聽聽别人的經曆,确實獲益匪淺。特别是呂逸明的戀愛都比較平穩,哪怕回憶起來人都帶着笑。
而不是自己這場充滿利用的虛假的綁定。
周遙川試着認真地想了想自己到底喜歡沈逝水哪裡,而不隻是好聞的氣味,潇灑的直觀感受,這種稍有些缥缈的答案。
不過也不好讓人久等,周遙川把東西收好就再次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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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逸明這次租住的是個院子,有幾座低矮的自建房,通了水電仍然用煤氣罐生火的那種。
他把越野車停在院裡,打開了大屋的門。
暖風撲面而來,比外面溫暖,卻也暖不了太多。
果然,出現在旁邊房間的,還是一整面牆的小玻璃瓶,或濃或淡的芳香氣味彌漫。
“周老師或許會喜歡超級雪松的味道,但我這次調的更為獨特,你調整好後可以來試試。”
呂逸明對于自己的判斷十分自信。
周遙川接過他手中的小玻璃瓶,輕輕擰開蓋子,鼻翼聳動。
一股奇妙的氣息鑽入鼻腔,他忍不住停頓呼吸。
留存在鼻腔中的暖意很溫和,帶着淡淡的清新的陽光味道。再向後,是漫山遍野的雪松,交雜着若有若無的雪,在鼻腔中醞釀,帶出了松針與松脂的木香,厚而不黏膩,好似有山間的微風拂過。
周遙川禁不住深而緩地吸氣,讓整個胸腔都充滿這樣的氣息,唇角自然而然地揚起弧度。
“這邊也有真實的雪松,回頭帶周老師現場體驗,與這有幾分相似。不過得裹嚴實點,山裡頭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