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皺一下眉頭,沒回話。
“冬寒啊,前些日子跟我提過你,問你是不是嚴河的親戚,我就是說是他表哥。”黎袁抓抓腦袋,“冬寒也算我從小玩到大的,為人性格内斂了些,乖孩子一個,他媽是汪楚翎,哦……就是演過《海上花》的那個小歌星,他爸呢,從商,家族主要是在國外賣汽車的。現在他是在尚安那裡做個模特,也算小有名氣。”他說完,頓了幾秒,又問,“他怎麼你了?”
“袁兒啊。”陳銘突然勾住他的肩膀,“他勾引我弟弟,你說他怎麼了?”
“啥?”黎袁瞪瞪眼,沒幾秒說,“别逗了,他可是直的,現在還他媽談着女朋友呢!”
消息有誤啊,陳銘漠然地想,果然,柳嚴河的話全然不可當真。
“算了。”陳銘大手一揮,奪走控制器,“玩的明白嗎?哥教教你。”
溫和的良夜,蟲鳴聲樂此不彼地演奏着,應和着月光下滿盤狼藉和黎袁驚天地泣鬼神呼噜聲。
陳銘被吓醒了,喝蒙了的他甩甩頭,摸着手機一看是淩晨三點。
“回去。”陳銘踢着他的腿,得來的是又一聲震雷般的呼噜。
趙南錦披了件外套就出門了,開車到附近最近的24小時便利店。
“去哪了?”
趙南錦打開來門,邊把手機貼近耳朵:“餓了。”
“行吧,記得回來,老子還要你送。”
趙南錦挂了電話,選了一些東西放在簍子裡,詢問這裡有熱水後他打開泡面坐在玻璃前,将叉子叉好,他随意刷刷手機,不經意擡眼看見一輛車子。
車子外站個人,棕色大衣融進夜裡,大晚上也不是抽煙,就直愣愣站在那。趙南錦眨着眼看向收銀員,又将視線轉移,忽然有種預感,他劃着手機嘗試着發個消息。
果然外面的男人拿起手機翻了翻,轉過身露出臉。
陳銘很奇怪大晚上趙南錦發什麼奇怪的信息,一個微笑……這是在諷刺他嗎?
“嗨,陳醫生這麼晚來看星星啊?”
趙南錦突然蹦出來令他驚訝,陳銘腦子混沌一刻,立馬露出笑容:“哪裡,睡不着出來轉轉。趙先生你呢?”
趙南錦指着便利店:“餓了,買泡面吃。”陳銘看着他,忽然問:“好吃嗎?”“你沒吃過?”
趙南錦笑着說,“我請你。”
雖說有些戲劇化,陳銘實在想不出大半夜和趙南錦一起坐在便利店裡吃泡面是怎麼回事。
陳銘被吵得左右睡不着,幹脆開車買點醒酒藥,開到一處便利店下去買了瓶水。便利店右邊小道有一隻小狗,瞪着眼睛,圓溜溜胖乎乎,陳銘覺得有趣,停下多看了幾眼。
“世界挺小。”趙南錦笑得有些刻意,陳銘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陳銘攪和一下湯面:“有話直說。”
“你有點不開心。”趙南錦頓了下,神情不明,“我也有點。”
“并沒有。”陳銘笑道,“你是喝醉了?”
陳銘沒見過趙南錦這種人,時成熟時幼稚,說話摸不着頭腦,譬如現在。
“你可以猜猜。”趙南錦挑眉,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陳銘躲閃一下眼神,晃着叉子,說:“喝醉了就回家,都這麼晚了。”
趙南錦聳聳肩,他撐着腦袋:“還記得上次我說的嗎?我不能愛你。”
“所以呢。”陳銘很平靜,十分确信他醉的不清。
“不能不代表不願意啊,陳銘,夢勤她是我妹妹,你是我妹夫,按道理,我們都應該下地獄。”
陳銘倏忽笑了,很燦爛,很漂亮:“你說的對,下地獄,我們一起。”
後來,陳銘突然想到,那晚趙南錦的眼睛這麼亮,怎麼可能喝醉了?其實一直不清醒的人是他。
呢喃聲攪和着粗喘,陳銘失神片刻,焦慮自上而下,他沒做過0。
“痛?”
“有點。”
“忍忍。”
陳銘冷笑:“你說的是人話?”
趙南錦眨眨眼,往前一步:“是情話。”
薄荷糖的味道在爆炸,陳銘覺得又涼又辣,侵入肺腑,讓他忍不住激靈了一下又一下。
飄零的眼淚劃過臉頰,陳銘失神地想,麻痹的痛苦,嘗起來别有一番風味。
“陳銘,銘銘。”
動情之處,陳銘卻推開他,緩聲說:“叫我阿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