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豔陽天,沖淡了這幾天的陰氣森森,天地萬物都仿佛活了起來。
陳銘心情好,原因有很多,其中一項就是醫院最近比較平淡,假期也多了起來,前段時間的瘋狂加班換來了四天的節假日的假期。
“happyhappyhappy!”
“吃相難看。”陳銘看着手機,一邊正辣手摧花。
“誰?”黎袁咬斷意面,指指自己“我啊?”
陳銘和藹一笑,拍拍他的頭:“乖。”
感知到了有什麼東西刺在他身上,黎袁瞅瞅周圍,看見斜對面有一個男人,正惡狠狠瞪着他,莫名其妙的。
“哈哈!”黎袁想起來,“這不是那個……小奶狗嘛。”
小奶狗是黎袁的惡趣味,可不是他的。陳銘不慌不忙地放下手機,輕瞥一眼。
齊栗有些憔悴了,下巴尖了不少。
自作自受。
陳銘拍掉指尖的花瓣,聲音像是從鼻腔冒出來的:“南牆知我意,偏不再逢君。”
黎袁受不了他裝逼樣:“再吐墨水就把花塞你嘴裡。”
“真土。”陳銘擺弄着一束花說,“品味真差。”
黎袁說,“你變了,變得更毒舌可惡了。”
這句話耳熟,陳銘樂了一下,想起高中的時候,有一次黎袁逃課,身為同桌的陳銘被老師問詢,最後還是陳銘帶着老師等若幹人在網吧現場抓捕,事後他責怪陳銘不道德,一邊揉着屁股,嘴邊說着:“你變了,變得一點都不可愛了!”
當時他怎麼回的來着?
“惡有惡報,你不虧。”
黎袁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擦擦嘴準備結束這場鬧劇。兩人從高中到現在,類似的事情太多了。
“下一場在哪?”
陳銘轉着車鑰匙,不理會後面的小尾巴,自顧自攬他的肩:“哥帶你見見世面,撫平你被傷透的心。”
衣冠禽獸和白衣天使這兩個八竿子打不着的玩意卻能在陳銘身上随意切換,當真是一張面具一張皮,也不知道這人的真心到底長啥樣,黑的還是白的。
“婊子。”黎袁扣着手機,陳銘不去問也知道罵誰,調低了音樂的音量。
“劉如燕那裡怎麼說。”
黎袁深呼一口氣:“還能怎麼說,都鬧到我媽那了,孩子當然要留下來。”
陳銘冷笑:“你家難道是個收兒所,你媽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想要孫子想瘋了呗。”黎袁眉頭緊鎖,“做夢!”
“得了。”陳銘轉個彎,“勸你多拜拜佛,燒燒高香,趁早回頭是岸。”
黎袁撇撇嘴,嘟囔着:“誰能想那個賤人能用這一招,媽的,我腸子都悔青了。”
陳銘眯起眼睛,停到車位,說到了。黎袁整理儀容,環顧四周,說:“怎麼搞你家來了?”
“不是家。”陳銘糾正他,抛個媚眼,“今個你兄弟做東,特意給你搞的,開心不?”
黎袁雙手交叉擋在前面:“你又憋什麼壞呢?”
“帶你戒戒瘾,精蟲!”
陳銘這套房子他不長住,要說優點那是千言萬語,要說缺點,也是能羅列一大堆,就說這地方好雖好,靠山靠水的,但偏的吓人,方圓十裡,就好像隻能找到這一處。按黎袁的話就是,錢多了燒的!
陳銘不以為然,還給它取了一個不那麼高雅的名字——金屋藏嬌。
來之前已經讓人打掃了一遍,打開門的刹那,黎袁瞪大眼睛。
“鬧呢?”
啥也沒有。黎袁怒了一下,白期待一路。陳銘捏着他肩膀,推着說:“上次你不是說,想玩□□嘛,最新版。”
黎袁眼睛亮了,然後矜持地搖搖頭:“那也不行,好不容易得空,怎麼也要一醉方休。”
“蠢貨。”陳銘脫下外套,“安排上了。”
黎袁這才喜滋滋地蹲在地上擺弄着,嘴邊還嘟囔:“這麼高級的玩意都能被你搞到。”
兩人都已經過了是兄弟就砍一刀的年紀,黎袁卻一直是個遊戲迷,人菜瘾大,常抱陳銘的大腿叫爸爸。男人與男人之間最神秘的稱呼出現了,陳銘微微一笑,當仁不讓地沖上去坐穩這個頭銜。
“哦對了,我記得你之前有個娛樂公司股份,叫……尚安是吧?”陳銘放下幾瓶酒,黎袁目不轉睛,點點頭。
“柏冬寒,認識不。”
黎袁似乎愣了一下,轉過臉:“他怎麼你了?”
“沒,想認識一下啊。”陳銘半咬着煙蒂找火,一下點上。
“嘿嘿。”黎袁說,“那你倆挺有緣,都想認識一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