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黎袁才大大咧咧地穿上浴袍往沙發一坐,開始吃陳銘打包來的魚香肉絲蓋飯。
“還是那個破高中旁的蓋飯好吃,嘿嘿,便宜又好吃!”
陳銘把紙巾甩他臉上:“吃還堵不上你的嘴。”
手機在響,陳銘沒理會,打開電腦開始整理文檔。
“銘兒啊,你那破手機一直在響,關了啊。”
陳銘瞥一眼,愣了一下。黎袁正巧看見,翻個身看着手機,“誰啊……我靠,什麼變态玩意兒!”
那是陳銘的貓,變成了殘破的玩偶,高高地懸挂在烈陽下,滲出狂歡的血液。
他的貓,有一雙漂亮的眼睛,現在躺在冰涼的地闆上。
黎袁嘴裡蝶蝶不休,抓着不知何許人的祖宗十八代開始問候。
那是很遙遠的記憶,陳銘不想回憶,但奈何,惡心自上而下席卷他的神經,他失控地想起來,這隻貓。
一隻沒名字的貓,柳嚴河抱過來時,它還是小小一團,粘稠濕潤。
陳銘仿佛是才開始想起這隻貓來,硬生生從腦子裡掂出來這段記憶,淡淡說:“這是我的貓。”
黎袁看着血肉模糊的一團,暗罵一聲:“更變态了。”
黎袁艱難地喝口水,問:“要我查查是誰嗎?”
“不用。”陳銘收拾一下桌面,“我知道是誰,我來處理。”
陳銘嘴邊挂着慘淡的笑,他以為齊栗改了,沒想到變本加厲。
記得幾年前,陳銘和齊栗相約在世紀城的一條小街上,正值新春,人流湧動,熱鬧非凡。
齊栗穿的很好看,長衣短靴,襯得肩寬腿長。
陳銘很是複雜,接過他送的花,說:“我不喜歡你。”
齊栗暗一下眼神,瞬間接話:“沒關系啊,我喜歡你不就行了?你知道附近有一家超級好吃的牛肉面店……”
“齊栗。”陳銘拉住他,盯着他喋喋不休的嘴,提高音量,“不要再跟蹤威脅我,你那些把戲放一放,我敢保證,再有一次,我就送你去警局。”
齊栗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陳銘卻從中品出一絲苦澀,當時陳銘也才二十出頭,約過炮但沒談過戀愛,像齊栗這樣粘人胡鬧的也沒遇見過。
打算一走了之的陳銘莫名想到了柳嚴河,蠢的不像話的他竟然心軟,同意了和他一起吃飯的請求。
後來齊栗把他綁了,綁在後備箱,狹小封閉的空間,艱難呼吸的折磨,這是一段雖然不痛但難忘的經曆。
陳銘覺得齊栗應該是個變态的控制狂,且有心理疾病。
這次更是證實這一點。
陳銘把黎袁轟回家後,特意囑咐他不要管。齊家雖然比不過當地大戶,但齊栗有一個呼風喚雨的大哥——齊钿。齊钿在金融界的影響不容小觑,在這京城行業盤根錯節,早就穩了根基,動彈不得。
陳銘先是打了電話,那邊很快接通。陳銘一開口就罵了他一頓,齊栗在另一頭還挺委屈,帶着哭腔說要見他。
陳銘留了個心眼,說地點他來定,最終在霄雲大橋旁的廣場見面。
節假日就是熱鬧,齊栗看樣子有些雀躍,眉梢飛起,遞給他一杯咖啡。
太苦。陳銘聞了聞放下了,說:“你什麼意思,你這樣做對的起你父母?”
“我做什麼了?不過是一隻貓而已。”齊栗又露出那種令人惡心的神情。
陳銘微微眯起眼:“一隻貓?今天是一隻貓,明天該不會就是我了吧?齊栗,你别想跟我耍花招,想威脅我就直說。”
“我沒有。”齊栗搖搖腦袋,“我隻是覺得,那隻貓不配得到你的愛。”
“難道你配?”陳銘上下掃視一遍,冷哼,“我記得你哥也快回京了吧?”
齊栗愣了一下,眼底飄過一絲憎惡:“提他幹什麼。”
陳銘坐在休息椅上,繼續說:“沒什麼,你的事我跟他說了,沒别的意思,我隻是覺得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哥這麼優秀,應該不會讓你在外面毀他名聲吧?”
陳銘很敏銳地察覺到了齊栗不快甚至算得上是恨意的情緒,很快意識到自己猜測沒錯,齊栗和齊钿不和。在一個家庭裡,有一個事事比自己優秀的哥哥,自尊心被碾壓,都會讓人變成一個帶着面具的小醜。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陳銘起身堵回去齊栗要說的話,給了一個假笑後甩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