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啊。”

陳銘微微擡頭，卧蠶飽滿，俏皮地眨眨眼：“今天的耳環很适合你。”

護士小昕自信展示，說：“還是陳醫生有眼光。”

“哎呦，什麼個事？我家哥哥要和這個花瓶合作了？”

“哈哈，笑死人了，就你家哥哥那演技，有本事說人家花瓶啊？”

一人弱弱開口：“我覺得挺好的，兩人很配啊。”

兩人齊齊開口：“配個屁！”

未走進休息間，裡面已經開始了如火如荼的争吵。大意是，一個人的男神要和一個人的女神在一起拍電視劇，兩個人互相看不上對方，揭短吵起來。哦，外加一個和事佬。

陳銘先是頓了頓，打開門笑着說：“怎麼吵起來了？勿大聲喧嘩也不僅是給患者看的。”

兩人一看來人，瞬間滅了火，各自飛去了。

陳銘打開電腦，查看今天的出診，小陽挂着黑眼圈貼過來：“老師您來啦，吃早飯了沒？”

“沒。”陳銘擡頭瞅一眼他手裡的的豆漿。小陽嘿嘿一笑，說是孝敬他了。

豆漿太甜，陳銘皺着眉頭喝完，剛扔進垃圾桶裡，小陽像是貓一樣，探頭探腦地放了兩個茶葉蛋。

“趁熱吃。”小陽傻笑，“看我幹嘛？”

陳銘扯動一下唇角：“又出現什麼問題了？”

“沒啊。”小陽雙眼提溜着，一看就是心裡有鬼。陳銘沒戳破，淡淡點點頭說：“我記得你上次考核……”

小陽立刻叫停，欲哭無淚地看着他：“提着個幹嘛呀哥，我對你好還不行啊？”

“呦呦呦什麼對你好，小陽啊……怎麼哭個臉？”進來的王岸彬一手拿着保溫杯，看看陳銘又看看小陽，笑着打趣，“不會是小陽你告白失敗了吧？不是我說你，咱們家陳醫生那可是桃花朵朵開，你這個要啥沒啥的小野花，洗洗睡吧啊。”

小陽臉皺得更緊，好心沒好報就算了，還被人造謠是同性戀，他想向誰說理去！

“閉上你的臭嘴。”陳銘轉頭對小陽說，“你這小孩怎麼說兩句就要哭，來擦擦眼淚。”

“沒流。”小陽眨眨眼說。确實沒流，隻不過是燈光反射罷了，陳銘不想多說什麼，揮揮手讓他走：“這倆蛋拿着自己吃。”

王岸彬沒道德地憋笑。

“哦好。”小陽撓撓頭，一步三回頭，欲言又止，欲說還休的神情讓王岸彬都看不下去推了他一把：“行了哈，有啥事下班說。”

下班前小陽噔噔噔跑來，氣喘籲籲：“老師，您……弟弟……弟弟來了。”

陳銘先是沉默看了他幾秒，然後脫下白大褂問在哪。

柳嚴河狀态非常不好，戴着黑色口罩和一頂灰色帽子，至于不好到什麼程度，這麼說，陳銘這輩子沒見到他這麼萎靡頹廢過。

口罩一掀開，果不其然，一臉青茬，眼皮浮腫，嘴唇幹涸。

陳銘沒說一句話，倒了杯溫水讓他喝，看着他喝完才慢慢問：“多長沒來看我了？”

柳嚴河舔舔唇，眼神些許空洞，嗓子也啞了，忽然抱住他，小聲說：“哥，我後悔了。”

陳銘昕仿佛被抽了一下，歎口氣說：“後悔了就回來，有什麼大不了。”

在他的記憶裡，柳嚴河不愛哭的，即使摔倒了，受委屈了，也隻會獨自一個人扣手指。他曾經說，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流血不流淚！陳銘當時還誇他好氣魄。

柳嚴河的紅血絲幾乎要爆出來，陳銘便癱着臉說現在他有點像電視劇裡的喪屍。

“啊？不會很醜吧？”柳嚴河立刻掏出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