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向王載晞看了一眼,什麼話也沒說,轉頭找工匠重新安裝水車刮闆了。
另一邊,顧雲深感不妙。
馬背上的颠簸讓她的小腹越發不适,身後的人散發出的冰冷氣息也讓她有些擔憂。
周其钺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怒氣。
其實他剛剛在馬背上看到了全過程,但他還是極其不快。
他昨晚才跟她說了,要她好好學規矩,以往的事情既往不咎,結果轉頭她便往外跑,竟然還又和王載晞同處,簡直是把他的話當耳旁風了!
周其钺隻覺得心裡有一股無名的火噌噌往上冒,心髒脹澀得快要爆炸,隻有極力的深呼吸才能勉強壓住想要宣洩的沖動。
既然好話不聽,那就别怪他對她不客氣了。
周其钺徑直将她拉進了離雲晖院門更近的書房,砰地将門反鎖。
顧雲被他甩進去,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她氣息不勻,強忍着小腹的不适,一手扶着腰一手撐着桌面,氣息不勻。
“周大人,您先冷靜冷靜,今日是楊老喚我去幫忙搭建水車,我萬沒有想到王大人也在。”
然而周其钺隻是冷笑一聲,一邊冷笑一邊解開了自己的腰帶。
顧雲見他這幅明顯氣頭上的樣子,心裡也愈發沒底,看着他逼近的腳步,忙慌亂地說:
“我絕不可能和有婦之夫糾纏不清!方才情況危急,王大人想必也是下意識将我拉開,衆人都看在眼裡,您大可以找來他們盤問。”
“我今日肚子不舒服,大人不要...啊!”
話音未落,顧雲便被一把按在桌面上,視線好巧不巧剛好落在那塊通體青翠的洮河石硯之上。
被他大力制住,顧雲更加掙紮不動,但她直覺現在不能承受他的盛怒。
“大人别!我今日應當要來月事了,别髒了大人的身...嗚!”
然而身後的人全然不顧,用力抓着她的腰按向桌面,顧雲的小腹則剛好撞上了桌沿。
她強忍着小腹的不适,耳旁傳來他陰恻恻的聲音,“你到底要我怎樣?對你好,你不接受,非得逼我使出些手段來,你才舒服嗎?”
顧雲感覺小腹越來越痛,雙腿也開始站不住,身子控制不住地下滑。
“周...大人,痛...”
周其钺冷笑,他分明什麼都沒做,她有什麼好痛的?
他看不見她的表情,陰森地說,“痛,才能長記性!”
顧雲痛苦萬分,臉色煞白,冷汗直流,身子慢慢癱軟下去。
周其钺本不欲理會她的示弱,他這次絕不會心軟,非得讓她長長記性不可!可他立馬就發覺了不對勁,桌上的人似是連站立都做不到,他按住她的手越發費力。
他猛地将她翻轉過來,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地上滑去,面上盡是痛苦之色。
他連忙将她扶住,卻見她用力捂住肚子,緩慢而費力地将身子蜷縮在一起,一副進氣多出氣少的樣子,已然有些神志不清。
周其钺驚慌失措。
更加觸目驚心的,是她身下衣裙漸漸染上的血色,刺眼的紅逐漸在地面上彙聚,又不斷擴張,似要鑽進他的心裡。
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神經,周其钺驟然回神。
“來人!快傳府醫——”
他快速整理好衣袍,聲嘶力竭地朝外面吼着,又迅速抱着顧雲往内室走。
劉嬷嬷被他吼的一愣,反應過來後迅速差人去府醫所在的小院。
内室之中,周其钺坐在顧雲床畔,她身下的血流依然未止,他瞬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不敢細想,隻求她平安無事。
顧雲依舊不安地扭動着,但疼痛使她逐漸力竭,就連痛呼聲也漸漸弱了下去。
周其钺撩開她被冷汗浸濕的發,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别睡,府醫馬上就來了,會沒事的。”
顧雲用力躲開了他的手,狠狠地剜他一眼後,再未向他分去半分眼風。
她的眼眶被疼痛和淚水染紅,隻一眼,便讓周其钺心髒泛起細密的酸痛。
他突然有些無地自容,于是向門外張望着。
正巧,堂屋外傳來動靜,是一個氣息不勻的年輕女聲,“醫女孫萋,代師父前來診療。”
“快進來!”
周其钺起身将床榻上的顧雲露出來,孫萋放下藥匣,忙上前查探。
她見到床上痛苦的顧雲和她身下的一灘血迹,不由得眉頭緊鎖,心下已有了七八分猜測。
孫萋見她神志尚且清醒,便輕輕拉了拉她按在腹上的手,“夫人,請将手腕給在下。”
幾息之後,孫萋沒有什麼情緒的眼突然看向周其钺,她清冷的聲音也随之響起。
“夫人這應是落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