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和他有仇!”
周遭仿佛靜了一瞬,顧雲連忙繼續說道:
“你們如果要對付他,我可以幫你們,但若是因為他的過錯要拿我撒氣,可就太沒有天理了!”
朱峰冷哼,“就你?幫我們?”
很快,顧雲的嘴也被一團破布堵住,臭得她無法呼吸,幾欲作嘔。
她有些郁悶,這幫人完全沒有把她的話放心上,自顧自拉着捆她的繩子朝着某個方向走去。
果然,女子很難讓人正視。
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她明明看到了他們眼裡的松動,怎麼他們當家的看了一眼那些珠钗就改主意了呢?還一口猜出了和周其钺有關系。
莫非這些珠钗有問題?
都怪她,想着珠寶不易變現,便優先使用這些周其钺賜她的珠寶,銀票則全部貼身收着。沒想到,卻帶來了禍端。
果然,她隻要沾上周其钺,準沒好事!
走過的草徑越來越雜亂難行,身上的繩子綁得她喘不過氣,顧雲心裡不由得沉了又沉。
她還能見到家人嗎...?
胡亂思索間,一行人終于抵達了目的地——白水寨。
...
平城以東,周其钺才策馬疾行了不過十裡,便被身後的呼聲叫停了下來。
“周将軍!周将軍——”
甯澤的疾呼順着風飄進他的耳朵,聽出甯澤的焦急,周其钺放緩了速度。
“何事?”
甯澤大氣未喘勻,連忙先向他遞去了一張字條。
“啟禀将軍,屬下第一時間向卧底在白水寨的兄弟去了信,讓他留意太烏山的動靜,沒想到,很快就收到了回信,您且看看。”
周其钺讀完信紙上的内容,面色驟變。
“立馬回信讓他保住顧雲!”
“是!”
“還有,讓他說清楚去往白水寨的路。”
“屬下遵命!”
周其钺策馬随甯澤一同回到東城樓,這座城門鮮少開啟,也不知昨晚她是如何避人耳目成功出去的。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先把她全須全尾地帶回來。
見甯澤将信鴿抛向空中,周其钺耐心全然耗盡,“若是在外,信鴿可能尋到你?”
“禀将軍,可以的。”
“好,你随我一起去白水寨!”
“現在就去?”
周其钺明白他的意思,“我們沒有時間可以耽誤。”
不一會兒,十來匹駿馬在太烏山林間疾速奔馳,驚起了枝頭陣陣飛鳥。
然而,震天的馬蹄聲不多時又停了下來,原因無他——
所有人都不知道白水寨的确切位置。
内應傳回的信上說,今日清晨,邝毅帶着一群山匪出動,在一處山澗偶遇一個獨行女郎,遂劫财。可沒想到,邝毅在看清女子交出的一衆珠钗首飾後,當即變了臉色,将人也綁了回去。
此外,信上還描述了女郎的樣貌,若确認是所尋之人,他會想辦法暫時保她安全。
周其钺在林中逡巡,已是心急如焚。
他無法想象,她一個弱女子落入一幫野蠻山匪之中會發生什麼...
怎麼就這麼倔呢?非要想方設法地離開他,如今的世道,誰的拳頭硬聽誰的,她一個小女子如何闖得!
“分頭去找!探得山澗立即來報,清晨露重,注意地上原本的腳印,切莫亂了原本的痕迹!”
“是!”
林間不斷響起窸窣腳步聲,不知不覺間,日頭已挂上天空的正中。令周其钺心焦的是,甯澤的信鴿仍未飛回,無人知道白水寨内發生了什麼。
五月的天氣已經開始炎熱,毒辣的日頭烘烤着太烏山的每一寸土地,連帶着人也開始口幹舌燥。
周其钺昨夜根本沒有休息好,一想到今日顧雲就可以正式地成為他的妾,入他的族譜,腦子就忍不住地活泛。
思緒的發散并不由他控制,一會兒是柔情蜜意、如花美眷,一會兒是兩看相厭,反目成仇。他越是想叫停那些光怪陸離的想法,大腦就越是興奮。
此刻,驟然經曆大喜大悲,又是一上午的奔波,他破天荒地感到有些眩暈。
不隻是周其钺疲憊,一行人皆是米水未進熬到了正午,眼看着都不如剛開始有勁頭,搜尋卻依然沒有結果。
不僅如此,清晨的步履痕迹變得越來越淡了,除非加派人馬來搜尋,否則很難在短時間内确定蹤迹。
然而,此地乃兩軍邊界,地處敏感,若是貿然派兵搜山,難保不會引發兖州軍的誤會。若是兖州就此出擊,他們是先迎戰,還是先搜人?
所有人都默默留意着周其钺的動靜,等着他盡快做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