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的要去親眼見她與别的男人在榻上纏綿的樣子嗎?
不...他可不能确定自己沖動之下不會做出别的什麼事情來。
從前他尚且隻是懷疑她與王載晞有染,便在沖動之下做出了那麼多錯事,如今她真的有了别人,他真怕沖動之下鬧出人命來。
不,不能再這樣對她。
陰翳與暴怒在他的鳳目中不斷翻湧,挫敗與難堪隐在暗處交織,最終化成一聲輕蔑的笑。
呵,還以為她的新歡是何方神聖,不過是個青樓小倌,他收拾他的辦法多得是,屆時可别怪他下手無情。
至于她,發生過的便罷了,從今往後,休想再與别的男人糾纏!
咚——
重重的一拳砸在牆壁上,周其钺轉身疾走,決定不再自虐般聽他們的床榻之事。
另一邊,顧雲正被澤仙掌着腰肢磨,聽見隔壁傳來的巨響,身子不由一顫。
“嘶...”澤仙難耐地皺眉,“隔壁屋子這是怎麼了?”
二人停了一會兒,再沒聽到别的動靜,“别管他們了。”
随即,屋内的床榻重新響起不堪重負的吱呀聲,直至月色西沉。
...
不知為何,顧雲總覺得近日周其钺有些奇怪。
他倒是沒有再時不時堵着她說些沒意思的話,卻時不時向她投來陰嗖嗖的目光,她每每回望過去,又見他神色如常。
可那種感覺如跗骨之蛆,她怎麼也甩不掉。顧雲隻好不停地對自己說,不搭理他就好了,任他使什麼壞,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她摸了摸腕間袖箭,心裡安定了一些。自他回來後,她就日日戴在手上,以防萬一。
可她沒料到,他竟然會在那種事情上使壞。
顧雲再次去往南風館時,澤仙的屋子竟然一片漆黑,而她一進屋就被發帶蒙住了眼睛,身後傳來一聲輕微的金屬響動後,便被徑直往床榻上引。
有些奇怪。
“阿赜,今日這是怎麼了?”
對方不說話,直接開始解她的衣服。
顧雲嗅到了澤仙身上熟悉的味道,卻總覺得今日這般處處透着奇怪。
她沒有反抗,直接上手去扒對方的衣服。
他似乎沒有料到她的熱情,身子有些僵。
不對,阿赜那小狼犬一般不馴的人,每回這時都會更加興奮,少不得說兩句淫詞豔語。他總是這般,純情又浪蕩。
顧雲翻身而坐,俯身攀上他的肩,鼻尖湊到他敞開的胸膛上嗅了嗅,身下的人始料不及,呼吸陡然變得急促,胸膛也緊繃起來。
這股熟悉的清冽氣味,和她記憶中的一個人很像啊。
周其钺,他竟也會做出這等爬床之事!
還算缜密,換上了阿赜的衣裳。可她實在對他太熟悉了,怎麼可能認不出他來?
顧雲擡手,拂過他的臉頰,到他的頸側,又越過胸膛繼續往下。
“既然今日阿赜這般主動,那要不我們玩點刺激的?”
周其钺感到自己的雙手被縛在床頭,忍不住輕輕掙動。
卻被她俯身湊在耳邊輕語,“不許不乖哦。”
他頓時半邊身子都麻了,捆綁之事便都由着她。
不多時,他發現自己的雙腳也被縛了起來,整個人除了腰腹能挪動些許,完全被固定了起來。
周其钺說不上此刻是何等心情,原本隻是想探一探他二人之間是否有隐情,可方才她那般熟稔的主動,徑直讓他的心跌入谷底。
她的觸碰讓他隐隐升起期待與欣喜,但更多的卻是讓心髒都快要爆炸的酸澀。
——她從未如此主動地對過他,更别提那情人般的軟聲細語。
他此刻得來的奢望都是偷來的,還是頂替他最瞧不起的小倌身份偷來的。
痛苦與愉悅交織,憤怒與不甘撕扯,周其钺隻覺自己快要分裂。
可下一刻,一股強烈的刺激直沖大腦,霸道地令他方才所有的情緒瞬間變得空白——
她竟然,用那布滿老繭的、磨砂般粗粝的手,用力朝他身下握去。
很痛,又夾雜着一絲難言的爽快。
周其钺忍不住悶哼出聲,随即劇烈掙紮起來。
可他雙手雙腳被縛,再怎麼掙紮也像是一條案闆上的魚,除了讓此刻承受的痛苦加倍,什麼用也沒有。
顧雲就着廊外微弱的燭光看去,不知何時,原本覆在她眼上的紅色發帶已轉移到他的面上,襯得他此刻酡紅的臉頰愈發豔麗。
豔麗,沒想到有一天也能從霸道強勢、永遠掌握主動權的周将軍身上看到這個詞。
顧雲心中升起一股隐秘的快意,手上的動作也更加肆意。
看他無力掙紮,看他□□,直至他掙紮得床柱咚咚作響,直至他喉間溢出浪蕩粗喘。
看他的薄唇時而壓抑緊抿時而難耐微張,看他的下颌時而緊繃高揚時而喘息微松。
看他的額間滲出熱汗,看他的喉結不停滾動,看他敞開的領口漸漸濡濕,看他的手腕随着掙紮磨得紅腫。
看他能忍到幾時。
終于,一聲壓抑沙啞的聲音從他喉間擠出,“顧雲,玩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