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山的夜很安靜,這裡人煙稀少,草長得比人都高,剛進山的路還算寬闊,越往山上走路越窄。
有倆人在山林小道上穿行着,走在前面的少年一身略顯髒亂的白,身後的那位冷面寡言。
萬競的眼神一直落在少年身上,他來曆不明,出手幫了他們然後說要做個交易少年幫忙救人,隻要萬競能把他帶進月山。
在很久之前月山是沒有禁制,誰都可以上山求藥,不論是修道之人還是普通百姓,隻要能采到歸誰所有。
後來有一段時間月相草供不應求,身價大漲,來月山采藥的人比草多,或求藥,或謀财。
月山是神秘的,它孕育了能救命安魂的月相草,也養育着豺狼虎豹,血是妖魔最好的養料。
即便如此前去月山找月相草的人也沒有停止過,直到一隻大妖橫空出世,沖下了月山襲擊了附近的村莊,死傷慘重。
後來由幾大仙家聯手在月山外設置了禁制,進出月山基本要求之一得有門派的令牌,餘容就是這樣被擋在了山下。
醒來之後沒有任何能佐證身份的物品,幹淨到隻有一隻镯子一根普通的紅繩,想查身份都無從下手。
餘容索性走一步算一步,先治病養傷,再慢慢尋身世,至于樂水司……
還未到報仇的時候。
他的身體與魂魄并未完全融合,修為也因此暴跌,以餘容現在的修為無法直接跨過這個禁制,現世也與之前不一樣了。
誰能想到月山還有禁制!
餘容險些被氣暈,隻好在山下蹲人,好在上天還是眷顧他的,在山腳下蹲了一天蹲到了萬家姐弟。
萬家姐弟二人商議後由萬琴帶着劉取在月山外躲藏,餘容拿着萬琴的令牌進山,救下王卓交易達成。
時間緊迫,由不得萬競遲疑太久,他隻能寄希望于眼前這個陌生人。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萬競喊了停,餘容停下腳步打量了一圈四周,附近有不少打鬥痕迹,還有一絲血腥味。
二人提着燈在附近尋找氣味的來源,終于在一棵大樹下發現了還未幹涸的血迹。
萬競嘴唇發白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說道:“這附近痕迹很新鮮,血迹還沒有凝固,大師兄在這附近。”
說完也不等餘容,便朝着山林深處走去,餘容無奈隻得跟上去,試圖搭話:“你們是在哪裡碰到了那隻怪物?”
沒人答話。
餘容無奈,換了個問題:“那隻怪物長什麼樣?這個總能說吧?”
“影子。”
“影子?”
“是一個奇形怪狀的漆黑影子,變化多端,看不出是什麼本體。”
萬競一邊回想,一邊慢慢說道。“它速度很快,是突然出現的,我與師兄合夥将其斬殺了幾次無果,甚至影子死後會越來越強。”
“繼續和它耗着遲早會死在它手上,所以我們開始撤離,但那怪物一直緊追不放,大師兄是為了掩護我們……”
萬競不再言語,餘容在腦海裡回想着,以前去月山時并沒有遇見過這種怪物,看着不像活物,更像是妖魔一類的。
是他死太久了嗎?
還是以前去月山的次數太少了?
也有可能是在他死後這些年出現的,畢竟連死而複生都能實現,有一隻看不出根腳的怪物也不奇怪了。
而在月山深處,王卓正狼狽的坐在樹下,後背有一道深可見骨的爪印,鮮血已然将他身上的衣衫染的血紅。
“咳……”
除去後背那一道緻命傷,體内的靈力也接近極限,稍微一動都感覺經脈陣痛不已。
王卓把怪物引走後獨自與其纏鬥一個多時辰,才将其斬殺,過不了多久那怪物又會複活,不死不休。
“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已經到了山腳了吧……”
王卓撐着長劍任由思緒發散,他呆滞地擡頭望向天空,濃墨的夜色裡透露出一點白,長夜将明。
“大師兄,小心!”
熟悉的聲音帶着驚慌劃破寂靜的夜,王卓感覺頭皮發麻,身體快過了頭腦,他翻身往旁邊滾去,于此同時一柄長劍擦過他的頭頂刺入樹心。
離得太近王卓聽到了怪物憤怒刺耳地叫聲,那黑影不知何時隐藏在樹影裡,順着樹幹爬到了他身邊,若是萬競來得更晚些,王卓已經成為了它口中亡魂!
剛從死裡逃生,王卓顧不得身上的傷從地上坐起,萬競已與怪物纏鬥着,王卓打算去幫忙他手還沒碰到插在地上的佩劍,佩劍已然不翼而飛。
“借劍一用。”
陌生的少年已然掠過他将長劍帶走,他身法飄逸,加入了圍剿。
王卓視線不自覺的陌生的少年吸引走,少年前倆招劍招看着還有些生疏,随着越來越熟悉,他的劍越快!
沒有過多的花式,是最基礎的太一劍法,看的王卓暗暗心驚。
不止是劍修,常用劍的修士都會鑄造一柄獨屬于自己的劍,普通刀劍亦可湊合用,那也隻是湊合,遠遠沒有精心打造的佩劍好用。
可這位橫空出世的少年人用他的佩劍也隻适應了倆招,這是何等的天賦!
“斬他變化出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