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霖昭高興了,輪到餘容不高興了。
“就這樣?”
“嗯,就這樣。”
餘容繼續發問:“什麼交易?”
陸霖昭:“你答應了我再告訴你。”
餘容抓狂:“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答應你?”
“你好好考慮一下,我後天會再來一次,到時候告訴我答案,今晚你好好休息。”
說完陸霖昭就出門走了,走前還很貼心的幫他把杯子放了回去,順帶把門關上了。
“這家夥該不會是故意的吧?”餘容回想着以前種種,最後拍闆,就是故意的。
一邊吊着他胃口,一邊還要假惺惺讓他好好休息。
這哪睡得着!
“話說一半的人才最應該失眠!”
餘容抓心撓肝了一晚上,早上天蒙蒙亮才睡着,有一半是想事情想的,另一半是傷口疼的。
醒後沒多久王卓帶着萬競來了,看到餘容醒了倆人很驚喜,一邊給餘容換藥,一邊把餘容昏睡之後的事說給餘容聽。
“多虧了陸前輩出手相救,否則我們都出不了月山。”王卓心有戚戚,若不是陸霖昭及時趕到,就算他沖下山崖去救餘容,也不一定能把餘容撈上來。
餘容半靠着軟墊坐着安靜地聽着,時不時應兩聲,聽到這裡他裝作疑惑地發問:“那位陸前輩是你宗門的長輩嗎?”
“不是不是,陸前輩是流雲派的長輩,也是當今天下的第一劍修,我們的是蒼雲派的弟子,不敢高攀。”王卓的崇拜之意溢于言表。
王卓的眼神太熟悉了,餘容在很多人臉上都看過,羨慕、敬畏、崇拜。
這都過去了多少年,陸霖昭的迷弟迷妹們隻增不減。
餘容暗自搖頭,不理解,但尊重。
“陸……前輩這麼厲害,他也是來找月相草的嗎?”餘容硬生生地轉了個彎,新身體年紀和萬競差不多大,王卓都叫長輩容青也得叫。
還好陸霖昭不在這裡。
聽不到他說話。
好好地宿敵成長輩了,這找誰說理去?
王卓搖頭否定:“在沒遇到你之前,我放飛了一支傳信箋,本意是傳給師父讓他來救我們,隻是不知為何來的是陸前輩。”
傳信箋并不少見,通常一面傳話另一面刻收信人專屬徽記,以符箓為引,将靈力灌入就可以催動。
陸霖昭不說王卓不敢問,第一劍修的身份讓他不敢多問,陸霖昭問什麼他答什麼。
“也多虧是陸前輩在,你可知那潭水之下全是屍骨,陸前輩把你救出後,從水裡爬出一堆密密麻麻的鬼影蟲。”
“有大有小,個個長得奇形怪狀,有被撐成一隻手,有的就是一隻腳,黑漆漆得一片叫聲不斷,那個水潭是鬼影蟲的老巢!”
王卓說完搓了搓手臂,再聽一遍萬競也頭皮發麻。
萬競站遠了些,冷漠道:“師兄,你下次别看話本了,學起來說話怪瘆人的。”
“我這是為了給你們想象的空間。”王卓幹笑着,二人紛紛投來抗議。
王卓輕咳一聲,端正了坐姿,一闆一眼的繼續說。
“鬼影蟲以屍骨為食,本體隻有手掌大,吃的越多身體會越大。月山上的那些是已經魔化的鬼影蟲,有了基礎的靈智,我們見到的手、腳、獸頭是鬼影蟲學習變化而來。”
“自百年前出現大規模失魂後,前去月山采藥的人數不勝數,月相草的市價水漲船高,死在月山的人不勝其數。”
“我想就是在那時滋生了鬼影蟲這種妖物,後來月山設下禁制,進山的人少了很多,最後活着帶出月相草的人也少之又少。”
即便如此,也有不少人去月山,為了一株救命安魂草。
在座的三人齊齊沉默,他們也是其中之一。
餘容率先轉移話題:“對了,月相草拿到了嗎?”
王卓點點頭:“拿到了,陸前輩并沒有收月相草,現在小琴已經帶回了宗門,最多再等三日就會煉好固魂丹帶回來。”
餘容不疑有他,他并不擔心月相草被他們昧下,他們若真想動心思,王卓和萬競不必在這守着他,更無需救他。
時至中午,萬競喊了店小二送了米粥上來,餘容今天已經能下床了,三個傷患坐在一桌一人手裡端着一碗稀飯,慘兮兮的。
想到這,餘容嘴角微微勾起,活着也挺好的。
米粥無味,餘容吃的很快,他腦子一直在想事情,昨晚雖然睡的晚但是一醒來頭不痛,算一件好事。
王卓接收到視線,放下了湯勺,示意餘容可以發問。
“王道長,陸前輩是個什麼樣的人?”
王卓思索了片刻,道:“陸前輩為人很随和,我其實和他相處不多,有幾次在宗門裡碰到過他,人很好說話沒什麼架子。安頓好我們之後還順路護送了師妹回宗門,是個正直仁義的前輩。”
萬競也跟着點頭,說:“以陸前輩的地位若是收徒,天底下的劍修都得把流雲派的門踏破。他卻從來不收徒,還時不時帶流雲派的門徒去秘境曆練,有如此高的成就還保持初心令人敬佩。”
餘容支着下巴,替陸霖昭收下倆張好人卡,他心思流轉。
“能多講講陸前輩的事嗎?我神魂不穩記憶丢失許多,很多事都記不清了,聽你們說感覺陸前輩是個很好的人呢。”
不費吹灰之力,餘容得到了不少有關陸霖昭的情報。
在他死後不久陸霖昭以劍證道,成為了天下第一劍修,世人皆認為陸霖昭會開宗立派廣收弟子,慕名前去流雲派的不在少數。
對此,流雲派一一婉拒,稱不會插手陸霖昭的決定,也不會告知陸霖昭的行蹤。
直到一年後,等到了陸霖昭閉關的消息,直到百年前才出關。
三百年的時間,再沒有出現第二個劍修天才,天下第一劍修獨陸霖昭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