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
陸霖昭低低複述着這倆個字,餘容餘光觀察他的表情,撞上了陸霖昭意味不明的視線。
倆人都沒說話,房間内很安靜,安靜到隻剩餘容喝水的咕噜咕噜聲。
陸霖昭看起來沉穩了不少,不似以前張揚,看起來更可靠了。
茶杯已空,陸霖昭接過空掉的茶杯又給他倒了一杯水,這次他直接坐在了床沿邊。
“你昏睡了三日,還嗆了水,嗓子傷着了,水是給你潤嗓子用的。”
餘容咳嗽了幾聲,嗓子疼的厲害。
窗外黑沉沉的屋内隻有一盞燭火照明,陸霖昭的臉長得很優越,燭火照在他的臉上,顯得人格外溫柔。
這人年少時就生得好看,俊美無籌,脾氣還好,得了許多姑娘的青睐。
後一點,餘容表示不認同,多半是陸霖昭迷妹們情人眼裡出西施,才會覺得陸霖昭哪哪都好。
說是這麼說,餘容身體很誠實地湊過去一小口一小口抿着水,陸霖昭對此很滿意。
“你去月山做什麼?”
來了,果然來了。
聽到陸霖昭問他,餘容竟然暗自松了一口氣,他将早早打好的腹稿說出。
“求藥。”
“月相草?”
餘容點點頭,并未隐瞞,現在他更想知道陸霖昭為什麼會出現在月山。
若是換做之前,就直接問了,隻是現在他身份尴尬,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月山妖魔衆多,容少俠功法了得,敢隻身獨闖,一劍挑衆妖,也不怕死在那兒嗎?”陸霖昭開口嘲諷,他垂眸盯着餘容的臉,氣場冷淡。
餘容咬着唇肉,方才怕是被迷了眼,才會覺得陸霖昭好。
“沒有獨闖!”
頭頂傳來一聲冷笑。
餘容聽得惱火:“你笑什麼?”
“笑你不自量力!”
一意孤行!
将生死置之度外!
餘容更惱了,他道:“我自知我修為尚淺現在入不了你的眼,你也不必如此嘲諷我吧!”
陸霖昭被氣的頭暈,餘容一臉不服氣回瞪他,陸霖昭甩袖坐回了桌邊。
餘容不明所以,空氣死一般的寂靜,燭火微弱的跳動着,晃得人别開眼去。
卧房隻點了倆盞燈,一盞在床頭,一盞在茶桌上,餘容眼尖,看到了桌上被陸霖昭袖子遮掉一半的劍鞘,腦海裡閃過一道靈光。
他昏睡前見到的那一把跟銜月很像的劍……是陸霖昭的雲落!
二人的劍取自同一塊玄鐵,是某一次仙門比拼的頭彩,倆人打了三日也未分勝負,最後由流雲派長老出面喊停,将玄鐵鑄成了倆柄長劍。
一柄銜月,一柄雲落。
那日看到的不是銜月,是雲落!
救他的人,是陸霖昭!
餘容生鏽的腦子終于轉過彎來,他手指摩挲着茶杯,後知後覺地尴尬爬上心頭,耳朵也跟着發燙。
他清了清嗓子道:“謝謝你救了我,我剛剛不該吼你,對不起。”
陸霖昭沒反應,餘容再接再厲。
“是我錯了,不該辜負你救我的一番好意,你原諒我吧。”
陸霖昭轉過身來,眼神冷冷地看着他,餘容倍感壓力山大,硬着頭皮繼續哄。
“我知道錯了,我下次一定掂量好自己的份量,恪守本分,不給你添麻煩,你别生我氣了。”
陸霖昭這才緩和神色,他走過來,餘容眼巴巴看着他,然後,手裡一空。
“不至于禁水吧?我還是個傷患。”
陸霖昭端着重新斟滿的茶水臉色一言難盡,餘容暗自搓了搓被子,幹巴巴地說道:“是我小人之心了,對不起,你再原諒我一次吧。”
陸霖昭:“……”
他輕歎一口氣,将茶杯還給餘容,扯開話題道:“很想要月相草嗎?”
餘容點頭。
陸霖昭又問:“一株月相草夠嗎?”
餘容不确定。
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保守要一株,或者要更多。
餘容拿不準陸霖昭的意思,他選擇了沉默。
“我可以和你做個交易,你幫我查一件事,事成之後我給你一株月相草,或者……”陸霖昭停頓片刻,吐出了剩下三個字。“固魂丹。”
陸霖昭身量高,即便是坐着也比餘容高一些,餘容被他的眼神盯的不自在,仿佛他的一舉一動都在陸霖昭的可控範圍内。
餘容:“為什麼選我?”
“我聽蒼雲派那幾位弟子說過,你的身手很好,不是名望門派身份隐蔽,你還很合我眼緣,你自己挑一個理由。”
陸霖昭看起來心情不錯,餘容看到了他嘴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