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競額頭已經冒出虛汗,昨晚一夜奔逃,加上來回趕路靈力消耗頗多,即便有萬琴的聚靈丹加持,如此操勞之下又與怪物厮殺幾個回合已經有些吃力了。
怪物的攻擊跟發狂一樣,每一下像是錘在他的肺腑之上,餘容想去撈人已經來不及,萬競被怪物一掌拍飛撞在了遠處的樹上暈了過去。
“小競!”
餘容收斂心神,運棍如劍,靈氣化作鋒利的刀刃将怪物變化的雙手斬下。
“吼!!!!”
餘容被吼的連連後退,耳朵似乎都帶着嗡鳴,連帶着頭開始一陣一陣的疼。
怪物吼完,發了狂了朝餘容襲來,餘容伸手去擋,那怪物竟然把破開裹挾的靈氣将木棍枯枝咬斷了!
“這牙口也太好了。”
餘容退無可退運氣包裹着拳頭,一拳砸向怪物,拳頭傳來的奇異觸感讓餘容飛快的收回了手。
“容少俠,接劍!”王卓高聲喊道。
餘容來不及多想,運氣起跳将長劍接下,落地朝着怪物的後心就是一劍。
“往哪走呢!你的對手是我!”
怪物像是有意識似的,繞過餘容往王卓師兄弟二人攻去,餘容當然不能讓他得逞,一味防守讓餘容格外被動。
身後是已經失去意識的萬競,王卓身受重傷,餘容不能再退。
盡管,那一陣熟悉的痛開始爬上他的心口。
少年額頭上青筋跳起,面若寒霜,手中長劍裹挾着靈力,一招一式殺伐果斷,奔着取人性命而去。
那隻怪物更是發了狂,毫無章法像是野獸,力大無窮,饒是餘容也被這不要命的打法留下幾道傷口。
長劍在餘容手中飛舞,每一招裹挾着靈力,不斷斬下怪物變化的手、爪,不等它變化又是一劍。
怪物開始逃竄,餘容哪裡給他機會,追着又是一劍!
王卓在旁邊目瞪口呆,看着餘容砍怪跟切蘿蔔似的,一下一下将怪物片成片,留下一堆漆黑腥臭的殘軀。
何等兇殘!
還好提前和餘容合作了,提前打好關系很重要啊!
在王卓思緒飄飛之際,餘容已經将怪物的僞裝一層層摘下,地上隻剩一隻扁平的小蟲,隻有手掌那麼大渾身漆黑,在地上蠕動着。
餘容将劍尖沾染的污血掃落,他眉頭皺着,看過一眼便不願再看,頭疼得快要炸開來。
“這就是他的原身?”王卓走了過來,看着地上那隻蟲子,更疑惑了。
那個又會飛又長手又長腳,還能死而複生追了他們半宿,自己還險些死在它口中,其實是一隻蟲子?!
餘容應了一聲,将長劍遞還給王卓,道:“應當是鬼影蟲。”
王卓:“那是什麼蟲?”
餘容:“不知道。”
王卓:“?”
餘容偏過頭去不看他,說到:“你找個東西把它抓起來吧,别讓他再跑了。”
将爛攤子甩給王卓,餘容自顧自找了個幹淨的石頭坐下,秋日的溪水涼涼的,稍稍緩和了下餘容刺痛的神經。
那蟲子忒能打,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東西,沒有一處好地方,随地散落着腥臭的屍體。
餘容稍微緩了緩精神,王卓也用法器将蟲子收了起來,萬競的傷不算嚴重更多的是服用了過量的聚靈丹,虧空太多接了鬼影蟲一招直接震暈了,現在還在昏睡一時半會兒醒不了。
餘容和王卓身上都有傷口,王卓全靠靈丹撐着,餘容身上的傷不及性命,但也沒好到哪去。
二人沒有休息過久,一隻鬼影蟲已經夠難纏,得早點找點月相草早點離開月山,這諾大個月山指不定還藏着其他的妖魔。
将河道一寸一寸掃完也沒看到月相草的影子,太陽露出了邊際,朝霞将陰霾驅散。
沿着河道向下,水流聲越來越大,餘容站在山崖的巨石之上朝山下看去,瀑布下方是一處深潭,潭邊草木稀疏,一株半開的月相草靜靜的立在其中。
“找到了。”
臨下懸崖時王卓将他的佩劍給了餘容,餘容沒有推辭,他負劍輕巧落地,瀑布嘩嘩作響沾濕了他半身衣裳。
潭水面積很大,水深則黑,餘容走在潭邊視線總忍不住往水裡看,有一股怪異感爬上心頭。
餘容停下腳步,以靈氣禦劍,長劍掠過水潭帶出一隻黑漆漆的手,一道熟悉的吼聲傳來。
“又來一隻!”
餘容暗道不妙,飛身躍起接過長劍往月相草而去,鬼影蟲在他身後窮追不舍。
被砍掉一隻手的鬼影蟲憤怒不已,變化出雙手狠狠的朝餘容後背攻去,同時嘴裡叽裡咕噜地大叫着,噪音如雷貫耳。
餘容被鬼影蟲牢牢擋住前路,每次堪堪接近月相草就被鬼影蟲擋了回去,餘容決定速戰速決,不能摘了就走那就先殺。
就在這時,鬼影蟲不再叫喚,先前餘容斬斷的雙手也重新長了出來,餘容感覺到後背一涼,他急急朝身側躲去還是慢了一步。
血被水慢慢暈染開,後背傳來的劇痛疼的餘容差點松開手中的長劍,晨光細微,折射在水底,光影印在少年臉上,斑駁陸離。
王卓在崖上目睹了剛剛發生的一切,襲擊餘容的是掩藏在水底的另一隻鬼影蟲,起先的叫喊是鬼影蟲在呼叫同伴!
顧不得身上的舊傷,王卓轉身拿起了萬競的佩劍,從他身上摸出了一個小瓷瓶,裡面是萬琴煉制的聚靈丹已經隻剩一顆了!
聚靈丹雖能短時間内提升靈力,可副作用極大,而現在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
水底的光線很差,即便天已經蒙蒙亮,餘容稍稍适應後睜開了雙眼。
他低頭看了眼潭底,大大小小的屍骸鋪滿了一地,多數是碎肢和頭顱,依稀辨認後,有人類的也有動物的屍骸。
這怕是鬼影蟲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