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們也抓到了一個白影。”
“是不是同一個啊?”
玉華派的幾個小弟子七嘴八舌把祠堂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倆方對了時間,中間差了半個時辰,是前後腳遇到的。
餘容聽完轉頭問陸霖昭:“你找到那個陣點了嗎?”
陸霖昭搖頭,他說:“沒找到驅鬼陣的陣點,那一處密林有些奇怪,陣法很亂,串了好幾個陣,設陣的人是個奇才。”
餘容偏頭朝地上那人看了一眼,那人也在看他。
不對。
是在看陸霖昭。
陸霖昭蹲下身去,當時夜已深,離得遠,看到的那個白影蓬頭垢面,看不清臉。
“應當是同一個。”餘容肯定道,大半夜就差了半個時辰,相隔不遠出現倆個身形打扮相似的人實在少見。
“不過他嗓子壞了說不了話,身上有中毒迹象,已經喂了解毒丸但好像沒起作用。”
“嗯。”陸霖昭屈指搭上白影的手,餘容在旁邊看着,見陸霖昭放下手問道。“怎麼樣?”
“體内有濁氣和嚴重的内傷。”
陸霖昭說完站起身來,他身形高大往後退一步便貼到了餘容身側,餘容往後撤了一步腳踩在了散落的柴火上險些滑倒,被陸霖昭一把拉住,倆人之間的距離比方才還近,近到餘容能聞到那天晚上聞到的淡淡的香味。
他皺着鼻子想繼續聞,那香散的飛快,像生了一隻勾子,撩撥一下又飛快逃走。
餘容被那股淡香吸引,他沒發覺陸霖昭身體的僵硬,也沒注意到陸霖昭投下的那一眼。
耳房很小,還有堆積的柴火與稻草,十個人擠在一個屋子裡,不一會兒就感覺悶熱。
陸霖昭招呼人把門窗打開,帶着人去了正堂,祠堂外已經設下一圈守護結界,現在外面很安全。
祠堂中那隻祭祀用的大蠟燭又被點起,衆人圍坐成一圈,白影坐在中間又開始嗚嗚咽咽地叫。
餘容想起白影一進祠堂就沖向祠堂,他借來一根蠟燭裡裡外外轉了一圈,也沒發現哪裡不對。
白影還在叫,他嗓音嘶啞,語不成調。
“他當時除了叫還有做什麼嗎?”陸霖昭問。
“還手舞足蹈的,像是在……跳舞?”
餘容有些不确定,實在是舞姿太奇特,以他微薄的眼界實在是看不出來是什麼舞。
其他幾位小道長也跟着搖頭。
白影還在啊啊叫着,他身體一直在抖,看上去很激動。
“吃完藥到現在也倆刻鐘了,你現在能說話了嗎?”餘容問。
白影突然不啊了。
餘容:“……”
餘容甩袖坐下,地上鋪着幹燥的稻草,餘容曲着腿,綏藍色的長衫将月色的長衫蓋住。
陸霖昭接過問話權,他聲音低沉道:“祠堂往西北走有一處密林,裡面的陣法和你有關嗎?”
白影默不作聲,非常安靜。
“你好好配合,不然我就把祠堂砸了。”
白影猛然擡頭看他,他眼睛額外突出,眼白占據了瞳孔的一大半,瞪人的時候似是帶着怨念和恨。
陸霖昭像是沒看到似的,沉聲繼續問道:“我再問一遍,和你有關嗎?”
少頃,白影眨了一下眼睛。
餘容心裡郁悶,這人記得他之前說的話,也聽得懂,搞差别待遇!
“你設置的陣?”
白影眨了一下眼,又迷茫了眨了倆眼。
“祠堂内供着你的先祖?”
白影眨倆下眼。
“耳房的棺材是你在住?”
白影眨一下眼。
“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東河村?兩年前?”
白影沒有反應。
“一年半?”
白影又迷茫了。
後面不管問什麼白影都沒有反應了。
他目光呆滞,人也不抖了,整個人枯坐在地上,像是一個空殼。
餘容心口浮現一絲疼痛,他蹙眉伸手按了按,像是摁在一團棉絮上,悶的讓人透不過氣。
眼見問不出什麼了,天邊也已經泛起點點白光,陸霖昭招呼衆人前去休息。
一側的耳房躺着一口棺材,玉華派的幾人說什麼也去那一側耳房睡,白水自告奮勇守夜,看管白影。
陸霖昭帶着蠟燭去了停放棺材的耳房,地上都是先前打鬥的痕迹,棺木躺在房中央,他推開棺木檢查了一番,依舊一無所獲。
餘容站在門口等他,見陸霖昭檢查完了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陸霖昭朝他走來,燭火照在餘容臉上,照亮了他毫無血色的臉。
“你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