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見尊主!”
屋下聲音震天響,餘容屏住呼吸朝屋下看去,見村長一字一句将事情彙報,尊主朝他擺擺手和村長一前一後進了祠堂。
屋外的村民保持着跪拜的姿勢,他們雙唇張合,低聲吟誦着禱詞,與屋内合奏,鄉音陣陣詭谲異常。
日漸西沉,黑夜将天幕籠罩,祠堂内升起火盆,成為東河村唯一的光亮。
餘容翻身落地,他動作輕巧沒有發出聲響,不一會兒白恒走到身旁,他無聲問道:“直接闖嗎?”
“再等等。”
白恒重重點頭,已經沒有下午那時的急迫,顯得格外乖順,餘容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一牆之隔外傳來稀稀拉拉的聲響,往外看去,村民動作遲緩地起身,他們皮膚發白眼珠漲大,枯瘦的隻剩一截骨頭。
有一人從祠堂内走出,先前一直和村長在一起的倆個村民往前走去,他們用鄉音交流着。
餘容離得遠聽不清也聽不懂,那倆人交流了一陣子,其中一人帶着村民齊齊朝村外走去,等人群散去,祠堂門外隻剩一人。
王村長。
等王村長走後,倆人才從牆後出現,見餘容還在看村民消失的方向白恒悄聲說道:“容道長,先救人。”
容道長不語,容道長沒打算去密林,容道長覺得白恒關心則亂。
一個時辰前。
“天黑之時妖魔會出現在祠堂,吳止還在祠堂守着,吳栗你今晚也去祠堂,先救人救了帶往後山,其他人我與容青解決。玉華派倆位道長跟着千竹去後山,協助千竹破開秘境,找到出口。”
吳栗吳止輕功了得,撈了人直接跑路簡直小事一樁!吳栗飛快地接下了任務。
餘容朝千竹望了一眼,這位就是陸霖昭口中了不得的符修,曾與陣法大師交好!
千竹感受到了一陣熱切的目光。
“容青。”
餘容收回目光,就聽陸霖昭說:“你覺得這個安排怎麼樣?”
千竹:“!”
吳栗:“?”
白恒白水:“?”
“我覺得可以稍稍變動一下。”餘容撓撓臉,稍稍挪了挪身子往旁邊坐了點。
“幾位道長來了幾日,除去村民的搜查,妖魔一直盤踞在後山密林之中。明知我們都在秘境之中,它還肆無忌憚得舉辦祭祀,算準了會我們會去密林,那裡還是出口定是危險重重。”
陸霖昭聽着前面冗長的鋪墊,笑意漸深,餘容面上堆着假笑道:“不如陸道長去後山密林,我與白水道長,吳栗道長去救人,如何?”
陸霖昭垂眸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松口:“好。”
在敲定之後,白恒與白水交換了,餘容對此并無異議。
倆人悄無聲息地摸到祠堂的屋檐之上,與吳栗吳止彙合,看到腳下的情景幾人都屏住了呼吸。
耳邊是不間歇的頌文,三十三人圍成圈圈,中間是跪着的白玉,原先擺放的牌位已被撤下,妖魔披着人皮端坐在貢台之上。
村長嘴裡念着不知名的詞句,他踩着祭祀舞步,在堂前祈禱,叩問妖魔。
不問神佛,不問先祖,問殺人的屠夫。
餘容背後升起一陣涼意。
舞步停下,村長雙膝跪地,雙手舉過頭頂,妖魔放下一把匕首,村長三叩首後起,穿行過三十三人往圓圈中心走去。
劍光出鞘,白恒快人一步掠過衆人,劍指村長首級。
“先救人。”
白恒的長劍并未觸及村長分毫,被橫生的一掌接下,隻斬斷了一截枯瘦手臂。
跪着的三十三人已經化成了僵屍,他們速度飛快,朝白恒襲來。
白恒往後撤去,身前身後已被僵屍包圍,斬斷手臂也無用,依舊力大無窮。
吳栗吳止也被纏上,好在倆人異常默契,一攻一防在白玉身側清出了一片空地。
白恒被團團圍住,身上又添了幾處新傷,帶動了舊傷,幾隻手掌朝白恒心髒抓去。
白恒還未來得及反應,一截翠綠的青竹在身前落下,一道殘影劃過,那幾隻手掌已然落地。
有了餘容的加入,白恒壓力驟減,倆人往吳栗吳止倆兄弟靠去,白恒才看到地上還有一個倒地的村長。
村長已經被打暈,身上好幾處貫穿傷,是被人捅穿的。
吳家雙生一人一柄長劍,能造成這種傷口的隻有一人,白恒目光落在餘容的背影,他揮舞着長竹,又捅穿一人腦袋。
“斬頭。”
餘容留下二字,掠過重重阻礙,往正堂飛去,靈氣包裹着竹身帶着千鈞之力。
“妖魔還想裝神佛,滾下去!”
妖魔陰測測地笑着,生生接下了餘容一劍,貢台應聲而碎,妖魔紋絲不動,它懸在半空,指尖飛速生長朝餘容劃去。
竹身與指尖相撞時發出一陣刺耳的響聲,猶如利器相撞。
妖魔雙手化爪,手臂的皮肉被撐開,露出灰色的毛發,赤紅的雙瞳裡滿是興奮。
餘容與它纏鬥在一處,并未讨到半分好處,他分心往堂中看了一眼,三人也打得束手束腳。
也正是這一分心,險些被妖魔劃下一塊皮肉,餘容皺着眉頭,心底暗道:太近了。
餘容的分心讓妖魔憤怒,人皮崩裂,一隻鼠首人身的怪物嘶吼一聲,猩紅的眼睛緊盯着眼前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