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容道長,我下次先問問你。”陸霖昭存心想逗他,于是陸霖昭又收獲了餘容的一個眼刀,三步并這倆步走,出門時一刻鐘回來時隻花了半刻鐘。
吳栗吳止倆人貼在牆角喂馬,倆小孩正在罰站,千竹遠遠的就看到餘容氣沖沖地走回來側身給餘容讓了一條路,陸霖昭墜在身後慢慢地跟。
千竹壓低聲音問他:“陸師兄,容道長這是咋了?”
“我把他惹毛了,跟我生氣呢。”陸霖昭語氣沒有半分悔改,隐隐帶着些得意。
千竹欲言又止,她看看陸霖昭又看看餘容消失的方向,總覺得自己該說倆句。“陸師兄,容道長他……他是那位嗎?”
陸霖昭收起笑容,他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覺得他是嗎?”
千竹沉默良久,最後隻道:“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他是。”
修仙時代人才輩出,能走到頂峰的人少之又少,天資聰穎的少年天才百年難得一遇,陸霖昭的存在才會格外稀少。
時逾三百年,隻有少數人還記得曾經還有一位驚才絕豔的少年,曾與陸霖昭并肩,倆人實力不相上下,是可敬對手,是修仙界少有的劍道雙星。
在那時,千竹還是一位剛入門派的小弟子,流雲派裡傳最多的名字是陸霖昭,師門弟子提起陸霖昭時又會提起另外一個名字——餘容。
千竹從未與這倆人接觸過,對倆人的事迹卻如數家珍,後來在門派内遇到了陸霖昭,見到了傳聞中的一位主角。
陸霖昭身邊總有一堆人圍繞,他愛笑、性格又好,還有諸多榮耀,門派裡很多人都喜歡他,可圍在身邊的人沒有一個叫餘容。
直到一次宗門比鬥,千竹與陸霖昭一隊前往舉辦的門派赴會,在那裡千竹才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另外一位主角。
少年人沉默寡言,他膚色偏白,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眉眼深邃,一身玄衣抱着劍站在一處,腰杆筆直,像是一棵青蔥的樹。
千竹感覺餘容和陸霖昭不一樣,陸霖昭在哪裡都能融入其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聚集到他身上會圍着他轉,這是陸霖昭獨有的魅力。
餘容更吸引人目光,又讓人望而卻步,隻能在倆步遠的距離看着他,連落葉都不會飄向他處。
除了一個人,也隻有一個人。
陸霖昭不知道和他說了什麼,千竹看到餘容皺着眉頭和陸霖昭說話,表情帶着不耐煩,和一絲無可奈何。
倆人靠的近,陸霖昭和他勾肩搭背,手腕垂在餘容肩頭,指尖勾着餘容的長發。
餘容伸手撥弄了一下無果又抱着手臂不再理睬,陸霖昭笑得眉眼彎彎,餘容被他煩得不行,漆黑的眸子對上陸霖昭的笑眼又說不出重話。
倆人當日說了什麼千竹無從得知,在那日,活在傳聞的那位少年漸漸變得生動。
千竹心情有些沉重,她從回憶中抽身視線重新落回陸霖昭身上,還沒說什麼,頭上被人輕輕拍了拍,陸霖昭淺淺地笑着,千竹感覺眼眶有些熱。
等過了半個時辰陸霖昭親自去請,好說歹說把餘容請上了馬車。
租的馬車很寬敞,曲蓬江還在昏睡,千竹坐在一側,餘容往另一側坐去,陸霖昭把王村長扔上了車,直接坐到了餘容身邊。
千竹看看倆人,眼觀鼻鼻觀心一句話也沒說,餘容索性閉上了眼假寐,陸霖昭也不在意。
吳止神經再大條也看出了不對勁,但他不敢吱聲,就這樣一路寂靜無聲的到了臨河鎮。
車輛停在一間客棧外,住店人很少,在一樓看到了幾位流雲派服飾的弟子,陸霖昭讓千竹帶着餘容先上樓,餘容沒有推脫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就喚了熱水,舒舒服服地泡着澡。
直到用了晚飯也沒人敲門,餘容索性躺回床上睡覺,許是因為太累了,餘容剛躺下沒多久就睡着了,這一覺睡到了半夜。
“陸道長,我給你一個建議,你想聽嗎?”餘容聲音沙啞,他撐着被子坐起,
陸霖昭将門合上,從容坐到了床邊,睡前餘容特地剪短了燭火,卧房裡光線昏暗。
“你說我聽聽看。”
“下次别半夜來找我。”餘容揉着眼睛,語氣無奈。
“好。”陸霖昭煞有其事的應下。
餘容等了一會兒,陸霖昭還沒說話,他實在困的腦子發懵,便開口道:“陸道長莫不是今日興緻格外好,下午散了步,晚上還想散步?”
陸霖昭悶悶地笑了會兒,說道:“這次不散步,和你說正事,現在清醒了嗎?”
看餘容點頭,這次沒讓他多等。
“還記得我和你的約定嗎?”
“去積夢堂找桑蘭,讓她查那塊碎玉。”餘容複述道。
餘容是真沒睡醒,他眼皮耷拉着,強撐着營業,陸霖昭不經想,若是他現在離開,餘容會不會立刻睡過去。
“對,本來我答應會帶你去找她,現在東河村的事情絆住腳了,所以你得自己去了,你會不會怪我?”
餘容感覺今晚的陸霖昭有些奇怪,他伸手試探着陸霖昭的額頭,一手貼在自己身上,好一會兒才嘀嘀咕咕道:“陸道長這是什麼話,你出錢我辦事,你有事就去忙,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找個人還會丢。”
陸霖昭悶悶的應了一聲,又與餘容交代了些事才離開,等卧房的門重新合上餘容吹滅了燭火,重新躺平後眼皮又開始打架,心裡無事一覺睡到自然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