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欲蓋彌彰,急于劃清界限的樣子一定很好笑,姮沅清楚地看到謝長陵挑了挑眼尾,幾分戲谑從眼眸中流了出來,一下子讓姮沅面紅耳赤。
他們連那種事都做了。
盡管二人衣衫俱全,但不該越過的界限早就越過,姮沅的喉間還留着熾熱帶來的沙啞,她被摁住後腦勺,淚痕斑駁地承受着,但受苦的并不僅有她的身體,還有她那被一刀刀淩遲的精神。
這是怎麼也無法掩蓋的事實。
姮沅嘴角微顫,她垂了眼,忽如而來的羞恥感仿佛讓她被大衆剝下衣服,叫她不敢與任何一個人對視。
在場的人都是服侍謝長陵的女使,謝長陵懶得隐瞞,她們一定也清楚兩人之間那罔顧倫理的勾當,還不知道她們會如何在背後指指點點呢。
姮沅燒紅了一片臉,頭被壓得直不起來。
她轉身就往外走,行進的方向卻不是結蘿院而是偏院。
謝長陵懶聲道:“哪兒去?”
姮沅瘸着腿回身道:“你玩夠了,總該讓我去見長明了吧。”
謝長陵笑了笑,那笑盡在不言中,姮沅仿佛被扇了個巴掌,她咬了咬唇,轉身就不顧傷腿跑了起來。
謝長陵掃了眼,也沒理會,如他所說,姮沅就算瘸了一條腿也不會耽誤他玩樂,他便懶得管。
大夫來偏院替姮沅看過傷腿,替她上了藥後,千叮咛萬囑咐叫她少動,又留下一副治嗓子的藥,姮沅以為是大夫好心,大夫卻道:“這是大司馬的意思,夫人的嗓子委實難聽了些。”
姮沅當即把藥包丢在一旁,她巴不得謝長陵接受不了她的聲音,從此往後别來再找她就是了。
新的一天,參湯熬了端上來,姮沅親手喂謝長明,謝長明昏睡着,喂得艱難,姮沅沒了法子,隻得先含着再渡給他。
她喂得辛苦,不會兒額頭便凝出了薄薄的汗意,姮沅并不覺得怎樣,外間卻突兀地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姮沅轉身,見是謝長陵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們,見姮沅望過來,竟還贊歎了一聲:“嫂嫂與十一兄當真是伉俪情深,讓人望之動容。”
他這人性子惡劣,講再動聽的話讓姮沅聽來都跟陰陽怪氣沒區别,何況他那副樣子跟黃鼠狼給雞拜年沒有區别。
姮沅不願理會他,隻想繼續給謝長明喂藥,可是謝長陵的目光存在感極強,姮沅實在難以頂着壓力繼續。
姮沅沒好氣道:“大司馬今日不必處理公務?”
謝長陵看上去心情不錯:“眼下着急的不是我,我隻在家等着看好戲。”
姮沅聽不懂這話,隻知道又有人要被謝長陵戲耍了,在心裡默默地同情了那人幾秒。
就走了這會兒神,謝長陵已到了跟前,彎腰想探謝長明的脈,姮沅緊張地握着他的手腕,不讓他觸碰謝長明。
謝長陵不悅道:“放手,将死之人折騰起來沒意思,我不殺他。”
姮沅沒有想過謝長陵真的跟禽獸一樣能弑兄,她隻是不喜歡謝長陵,所以不想讓他觸碰謝長明,誰承想謝長陵開口就将殺字挂在嘴邊,姮沅這下冷汗都冒出來了,戰戰兢兢地防備謝長陵的動作。
謝長陵的手隻晃了下,就收了回來,嫌棄道:“他身上都有腐味了,我才不碰他。”
姮沅日日精心打理謝長明,他身上根本沒有奇怪的味道,謝長陵偏提腐味,是在譏諷姮沅竟然這麼寶貝将死之人。
姮沅介于人在他的屋檐下,隻能忍着脾氣道:“還請大司馬離開,仔細腐味髒了大司馬的鼻子。”
“就這樣還喜歡他呢?”謝長陵啧了一聲,似乎覺得不可思議,忽然傾身過來,在姮沅躲避前,率先挾住她的下巴,冰涼的手指順着颌面往脖處撫去,無聲地模拟着昨夜的情/欲暧昧。
他滿意地看到姮沅露出羞憤的表情,直到這時,那些恨意才會率真地袒露在外。
謝長陵低聲輕笑:“嫂嫂沒用藥吧,是不是不舍得抹去我留在嫂嫂身上的痕迹?”
姮沅被他說得如炸了毛的貓:“你胡說八道!别自作多情了!”
謝長陵虛僞地說:“嫂嫂别高聲啊,若是把十一兄吵醒了,嫂嫂該怎麼解釋呢。”
他嘴角卻含着被逗趣得高興的笑,眉眼彎彎的,搭着身好皮囊,看上去人畜無害極了。
可也是他,正把姮沅逼到角落,手越界地捏着她的下巴輕輕撫着,兩人的距離近到暧昧旖旎,若是謝長明醒來一眼就能看到,難保不會誤會。
姮沅氣虛聲短道:“我隻是忙得忘了喝了,你别多想。”
“好,我不多想,隻要嫂嫂不出聲。”
他收了手,但人又靠得近了,姮沅的下巴不得不抵到他的肩上,她能嗅到謝長陵身上淡淡的酒香,他喝酒了?還沒等姮沅想明白,她便感到身下一空,手指藏于裙擺之下,又靈活地捏開她的月退肉,鑽了進去。
謝長陵好心好意地提醒她:“嫂嫂可不能出聲。”
珠簾輕晃,簾後的謝長明無聲無息地靜躺着,薄被毫無起伏地蓋着,讓人懷疑被下的人體已無骨肉,早成了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