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幕,叢星懊惱地抿唇——應該給人拿個叉子的。
很快段忱就吃了個幹淨,随後放下盤子藏起那沾滿油脂的髒手,他低聲道:“謝謝。”
小少爺哼了哼,沒有說什麼,而是坐到段忱邊上,從口袋裡又拿出來一根薄荷味棒棒糖:“最後一根了,你要嗎?”
段忱的眼睛亮了亮——糖,他沒吃過。
其實他對于父母去世這件事情沒有什麼想法,父親隻在乎母親,三人的生活中,隻有兩個大人的溝通,似乎孩子隻是擺設。
糖的味道他不知道,也許有人會罵自己白眼狼,但是小小的段忱在此刻隻覺得這顆糖讓他的心晃了晃,比父母去世時心裡的波動更大。
“伸手。”叢星催促道。
語氣裡沒有嫌棄,于是段忱小心翼翼地從背後伸出了手,中途瑟縮了一下,卻還是堅定地攤平了手,就像剛出生的狗崽試探性地朝這個世界的溫度踏出了一步。
“哒!”棒棒糖結結實實砸在了手心。
叢星笑吟吟,脫口而出:“乖狗。”
話音剛落,叢星就意識到不對勁,慌亂地解釋道:“那個!那個……不是在罵你,我有喂一隻流浪狗,然後呃,我下意識說了這個……”
他還在拼命解釋,另一個人卻冷靜地收回了手,視線緊盯着手心裡那顆硬硬的薄荷味棒棒糖。
解釋聲中突然插入了另一道聲音——“怎麼樣才能當你的狗?”
叢星閉上了嘴巴,有些驚疑不定地看着身邊的小男孩。
段忱小心翼翼把棒棒糖塞進手上唯一一個沒有破洞的口袋裡,黝黑的眸子看向叢星,又重複了一遍:“怎麼樣才能當你的狗,叢星。”
“你認識我?”叢星怔怔地說道,随後發現自己的關注點偏了。
小小的叢星還不能想明白太多事,但也明白一些道理,冷靜下來說:“人不能當狗。”
對面的人好像一個複讀機,又重複:“怎麼樣才能當你的狗?”
叢星:“……”
他撓了撓頭,最後自暴自棄了,抛出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那你應該也知道,我以後是要分化成頂級Alpha的人,如果要當我的狗成為我的助力,至少得在樊家掌握話語權吧?”
段忱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叢星:“……”
有沒有人管管?
——
江州市中心,樊氏集團頂樓總裁辦公室内,Alpha坐在沙發上假寐,耳邊似乎還在不斷回想早晨車庫裡那句“乖狗”。
這個熟悉的稱呼,時隔多年再次聽到,是否意味着叢星徹底想起來了與他之間的記憶。
對叢星而言,自己不是無足輕重的人。
思及此處,淡淡的薄荷味信息素散發出來,帶着愉悅的情緒在辦公室裡轉圈。
——有沒有人管管?時隔多年秘書長和叢星在同一個人身上冒出了一樣的念頭。
秘書長抱着文件站在總裁辦公室裡,看到自從到了公司就一直靠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男人,不斷腹诽:
從前幾天原本每天要通風的人,在未婚夫來過之後死活不要通風,到昨天大晚上讓他去買衣服,再到現在工作狂直接在上班的時候公然開小差,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此刻手裡拿着的是早上樊忱親自交代下來的任務,秘書長咬了咬牙,開口:“樊總,這是那幾個公司的資産情況,叢星先生的賠償——”
不知道是哪兩個字觸動了Alpha的神經,樊忱睜開眼睛起身到辦公桌後面坐下,皺眉道:“拿來,怎麼磨蹭這麼久?”
秘書長:“???”
先前幾次以有事勿擾打發他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