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明白這股感覺是什麼，索性不給自己徒增煩惱。

“系統。”

他坐起來，在腦海裡喚出系統，“走吧。”

趁着程序升級正爽看電視劇的系統：“？”好突然。

但它渾身上下都帶着前往下一個世界的激動，“好的老大！”

“老大是選擇哪種方式——？”

“消亡。”

聽完系統的對兩種方式的解釋，他第一時間覺得消亡更加合适。

因為他這個角色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一切人物和劇情按照原本的正常程序繼續順利進行，不會受到太大影響。

徐衍明天一早醒來，應該會是在他自己家裡，然後依舊是神采奕奕起床洗漱，一身利落筆挺的西裝走進辦公室。

一切都很好，日子會照常進行。

系統聞言，猛一點頭，“好的！”

橙厘卻又突然叫住它，“等等。”

然後，他垂眸，在窗外投射而入的柔軟的月光下，靜靜看了徐衍一會兒。

坦白來講，這個世界的主角長得還挺帥的，不比他差。

他心頭一動，忍不住俯身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

柔軟溫熱的觸感一瞬而過，徐衍的眼睫急不可察顫了一下。

橙厘重新躺回徐衍溫暖的懷抱裡，輕聲對系統道：“走吧。”

翌日，天氣晴朗。

今天新年第一天，外面天空一碧如洗，簡直是冬季裡不可多得的好天氣，像是慶祝大家順順利利開啟新的一年，連被迫加班的怨氣很重的打工人早上出發的時候都是腳步輕快的。

但一早被鬧鐘喊起來的徐衍，卻一動不動坐在床上發呆。

手機裡總秘的通話響了又響，他一個都沒接。

隻是坐在床上，發呆。

這裡是他在市中心名下的一套大平層，他常年住在這裡，沒錯。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他說好今天要去老宅和家人一起吃午飯，也沒錯。

他昨天好像接到了妹妹钰晗的電話，她說她喜歡女孩子，希望他新的一年别再給她推薦一些他眼裡的好男人了。

依舊沒錯。

但他就是感覺心裡空空的，靈魂缺了一塊似的，飄在空中找不到定點。

徐衍恍惚地坐着，手下意識摸向身旁，像是要撈什麼東西。

摸空了。

他偏頭看着空空如也的左側。

到底是哪裡出錯了呢。

他想。

腦海深處一個模糊的身影一閃而過，徐衍眼睛閃爍了下,拿起不斷振動的手機劃開徐钰晗的聊天框，火速打了語音通話過去。

“喂？”徐钰晗的聲音響起。

徐衍張了張口，想問些什麼，但是張了半天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電話那頭疑惑了，“怎麼了哥，是出什麼事了嗎？”

是的，徐衍心道，絕對出事了。

可是出什麼事了？

他打電話要幹什麼？

“沒事，記得今天老宅。”

徐衍平靜說完，直接挂了電話，卻又突然抓住了别的靈感。

他好像……記得家裡有什麼東西，是一張紙。

心裡逐漸浮現出了一個強烈的預感，他隻要找到那張紙，一切問題絕對可以迎刃而解！

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蒲草，徐衍立刻翻身下床，在家裡瘋狂翻找。

一張紙，他絕對記得有一張紙。

他曾經好好收起來的一張紙。

客廳、幾間客房、用來辦公的書房……他都找了個遍，正焦頭爛額的時候，他一個側眼，餘光看見了另一間書房桌案上安靜放着的筆墨。

墨早已經幹了，結塊，皲裂，不難看上去主人很久沒動過。

他一把抓過來桌案上的紙。

幹淨整潔的一沓紙完全沒用過一樣，上面一點痕迹都沒有。

也是空空如也。

徐衍不信邪，一張一張翻過，眉頭卻越皺越深。

這些紙他都沒用過。

怎麼可能沒用過呢……

他分明記得。

徐衍垂眸，望着手中的紙頁，安靜了好一會兒。

半響，他無力地垂坐在椅子上，空白紙張從他指間滑落，紛紛撒在腳邊。

徐衍心想……他找紙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