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她遇到了阿蜻,像是故意在那裡等她。
“阿蜻,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兒?”
“師姐,我被外面的動靜吵醒了,出來看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藏書閣遇賊人縱火。”慕春水盯着阿蜻看,眼睛水汪汪,不像在說謊。“宗主下令徹查。”
阿蜻抓着慕春水的手,似在懇求:“師姐,今夜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我害怕。”
慕春水心生驚詫,難得阿蜻提出這種要求,她笑着應下:“好,今夜你跟我睡。”
“師姐,你有沒有很重要的人?”
“有啊,師傅,阿蜻,還有……”躺在床榻上的慕春水頓了一下,“你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就像親人一樣。”
阿蜻睜着眼睛一直沒睡,直至天蒙蒙亮。
天光大亮後,李邕召集弟子在大殿,義憤填膺說了昨夜發生的事。
“嚴查青雲宗上下,尤其今年這批新弟子。”
新弟子們竊竊私語,都在說誰人這麼大膽。
要說這批新弟子,有那麼幾個資質不錯,可輕功遠不及昨夜賊人半個手指頭。
這事在青雲宗鬧的人心惶惶,一傳十十傳百,傳到了江湖上,另外三大門派也知曉了此事。
其中,玄陽派和萬域宗寫了書信前來慰問,李邕看完書信臉都綠了,用内力将書信粉碎在手心裡。“什麼慰問?分明是看我笑話!”
“到底是何方聖神?輕功如此了得。”李邕放在書案上的手緊握成拳,發出清脆的響聲。
溫恒言不敢出聲,埋頭靜靜站在一旁。
一晃過去了五日,藏書閣遇賊人一事至今無半點進展。
這日,東方千月和紀甯雙飯後溜達到藏書閣附近,遇到了慕春水和阿蜻。
東方千月笑着上前,“慕師姐,你又不是監工,在這做什麼?”
“閑着無事就過來看看。”慕春水見了兩人和尋常一樣。
“藏書閣出事,我看你就閑下來了。”千月和慕春水說着話,目光落在阿蜻身上,見她眼神躲閃似是害怕她。
慕春水不甚在意,當做笑話說出來:“看守藏書閣是我一半職責,如今大火燒毀部分,被師傅訓誡了一頓,說我連個藏書閣都看不住。”
“好在我是她唯一的徒弟,不忍心責罰我,也算逃過一劫,不然今日你們可就見不着我在這裡了。”
千月略微尴尬的咳嗽一聲,這事兒是她連累慕春水被訓誡。
慕春水又說:“正好能歇息一些時日,成日看守藏書閣,也挺煩悶。”這番話她是故意說的,怕東方千月和紀甯雙心裡愧疚。
千月清楚她的意思,沒再繼續談論藏書閣的事,看向阿蜻道:“師姐,我瞧着阿蜻與你關系很好的樣子。”
“我與她都在藏書閣,自然相熟,她就像我的親妹妹一樣,我經常照顧她。”
聽到親妹妹二字,阿蜻暗暗捏緊衣裳。
慕春水渾然未覺阿蜻的異常,與東方千月有說有笑,還尋話和紀甯雙說:“弟子考核過後,你們會留下來嗎?”
紀甯雙聽懂了她的意思,不确定道:“或許會,或許不會。”
慕春水盯着她欲言又止,想問她以後還會不會回來,顧忌阿蜻在場,便沒問出口,隻問了些平日訓練上的事情。“長老教你們的劍法……”
阿蜻在一旁沉默不語,眼神黯淡,她與春水關系比其他人好,可她們始終不是一路人。
她和她們談論劍法,和她談論什麼糕點好吃、今日有個好玩的玩意,這就是她和旁人的差别。
阿蜻半躬身子捂着小腹,裝作一臉痛苦打斷慕春水和千月的談話:“師姐,我不舒服,你陪我回去歇息好不好?”
慕春水立馬攙扶住她,緊張道:“阿蜻,你是不是吃壞肚子了?要不然我帶你去藥師那裡看看,讓她給你開副藥吃下去?”
“不用,回去躺一躺就好了,我一個灑掃的,若是被其他弟子們看到,又要說我仗着你,不知身份高低……”
慕春水不喜歡聽阿蜻自我貶低的話,憤憤打斷:“随他們說去,你的身體最重要,我還是陪你去找藥師看看。”
“不用了師姐。”阿蜻竭力勸阻,真去看了藥師,慕春水便知她是裝的。“回去歇歇就好了。”
慕春水拗不過她,一臉歉意的看向千月:“抱歉,阿蜻她身子不舒服,我先陪着她回去。”
千月揮揮手:“師姐去忙吧,不用管我們。”她掃了一眼阿蜻,“瞧着确實嚴重,臉色也不大好看。”
阿蜻心虛的别開目光,慕春水扶着她離開。
等到人走遠了,千月一臉好笑的望着紀甯雙:“她是裝的。”
紀甯雙點點頭:“嗯,看出來了。”
千月若有所思道:“阿雙,你說她為何裝病騙春水?”
紀甯雙唇角微微上揚:“大抵是春水隻顧着和我們說話,冷落了她。”
千月嘿嘿一笑,對着紀甯雙擠眉弄眼:“你說阿蜻對春水是不是有意思?”
“旁人的事情,我怎麼知道?”
千月輕哼:“旁人的事你不知道,那我們之間的事,你可知道?”她上前一步,攬住紀甯雙的腰往跟前帶。
“我們之間有什麼事?”青天白日的,又是在青雲宗,不遠處就是藏書閣,紀甯雙頓時害羞了,兩隻手輕輕推千月,試圖推開她。“有什麼事回去說,被人看到了不好。”
“行,就依你的,我們回去關上屋子慢慢說。”
紀甯雙霎時紅了臉,腦海裡不由想起一些不可言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