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族,素守諾也。
窗外望向明亮無際的深藍色星辰,落雪隻覺得藍辰剛離開,她心裡就空落落的。一見如故,原來就是這樣的感覺啊,柔軟,歡喜。
“阿嚏”
嗅了嗅,焦味,定是豔兒又在研究什麼古怪的藥物。
關緊門窗,免遭殃及。
鎖骨間紅色的珠子泛着淡淡的微光,透着一股暖意,是臨行前,藍辰的禮物。
令牌給了犬族,發髻上的紫晶簪是族中貴重之物不能随意贈人,她想了想,擡手,纖長的手指微微張開,很快小指上裂出一道小口子,血流了出來,凝結成一團兒。
血滴成珠。
隻要她戴着這粒珠子,身上就會有她藍辰的氣息,即使将來到了東方,各方勢力多少還是會給他們狼族三分薄面,不會為難小兔。
也不知為什麼,藍辰總覺得落雪有一天一定會離開這座小島,踏足東方大陸。
再回到那座孤島,那條赤焰煉鞭失了蹤迹。
算了,還是将盒子裡的人早日帶回黃沙飛嘯,以免夜長夢多。
藍辰這回去到黃沙飛嘯,一下就被攔在了門外,阻擋她的還不止一頭獅子,各個氣勢洶洶。
“諸位!藍辰已将淩叡帶回,他已然承認傷我族人。”
不驕不躁,藍辰說着話并将盒子裡的人放了出來。
淩叡剛睜眼,對上面前的幾頭獅子,一下子驚慌失措,大喊道,“藍辰,我任你處置,你想我怎麼樣都行,帶我走。快帶我走啊!”
“混賬東西!”
淩肇一掌打在他的腦門。
此刻藍辰的眼裡也有了絲波動,料不到淩肇會突然出現,而且一出現就下了死手。
“如此,你可還滿意。”
“你們的公道,還了。”淩肇霸氣的一吼,單手拎起地面人,其餘人也跟着散開。
淩叡癡迷于活妖煉器到這般程度,藍辰不信,在黃沙飛嘯會沒有一人知情,不過有人縱之罷了。孤島上隻發現了赤焰煉鞭,想是百年來,他煉制的妖器,遍布在各地這樣的無名之島上。
領略過赤焰鞭的厲害,藍辰心下憂擾。
做惡事,食惡果,他也是咎由自取。
隻是讓黃沙飛嘯的人道一句歉意,看來是完全做不到了。
他們甯可果決地舍棄掉淩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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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若姐姐,你在搗藥呀,是給皓陽表哥的新藥嗎?”粉色衣裙的少女靠了上來,“自從你來了,我看他的病都快好了!”
懿若笑着不說話,繼續搗鼓着手裡的事兒。
少女貪玩,拿了一片不知名的草葉往嘴裡塞,“呸呸呸,太苦了吧!”
苦澀的味道随着舌尖蔓延開來,她直吐着舌頭,模樣有幾分滑稽。
“你呀,張口。”懿若塞了一塊蜜餞到她嘴裡,“藥豈能亂吃。”
“表哥也太慘了,天天食這些藥,怎麼受得住。”
“當年要不是主上偏心,皓陽表哥也不至于落得如今這般,要是他好好的話,長天一色的少主,現在就不會是藍辰喽。”
手裡動作停下,懿若突然正色,眼角捎帶了一絲淩厲,“與藍辰又有和幹系,當時她隻是個幼孩。你不要聽風是雨,到底誰在嚼舌根?”
“我就是随便說說嘛,你那麼生氣做什麼!我走了!”少女哼唧一聲,跑開了。
沒了心思磨藥,懿若凝望着窗外,不知那人何時歸來。又想到剛才清月說的事,皓陽對藍辰會不會也存着這樣的,怨念?
那個家夥又向來簡單正直,長兄在她心裡占據了極重的位置,看來,日後隻有自己為她多留些心眼了。她的藍辰,是長天一色的少主,在東方,年輕一輩中更是鶴立獨群,他日必将繼承一切,她成為長天一色的主上,最合适不過。
有時啊,自作主張的關心,通常釀成的都是苦果,幾乎無一例外。
而那燃起的一絲惡念,又常緣由一件小事或是無心的一句話。
藍辰回來的消息,懿若最晚得知,她整日在藥房制藥,也沒人敢打擾,唯一膽大的清月之前被她兇了句,再不會自讨沒趣。
“真是的,你回來,他們也不告訴我一聲。”
嗔怪地望了一眼藍辰,“你也是的,怎麼就不想着先來看我。”
藍辰本想要練琴,今日月色也美,月下撫琴,奏完後還能坐在屋頂,靜靜地賞月,忙碌一陣子正好能放空休息一會兒,怎知,懿若竟不敲門闖進自己的房間,有些頭大。
她不明白,為什麼她從小就喜歡纏着自己。
“你的藥現在才是最緊要的,至于我,你還怕見不到啊!”斟了一杯茶,遞上,“也是辛苦你了,哥哥的事……”
“好了。”不悅地打斷,“你說過很多遍了,我懂。”
“謝謝。”
想到清月的話,懿若忍不住想要打探藍辰的心思。
“你剛才在幹嘛。”
“準備彈會兒琴。”
哦,那她來的還真是時候,懿若心下竊喜,“聽聞,藍辰少主的琴音能治百病。”
“謬贊,比之你們蒼雪的醫術,小巫見大巫。”
否則,父親和母親也不會去到蒼雪,求得懿若父親博盛的同意,允她前來長天一色久居。當年狼族祖上,不幸重傷,得一白狐救治,兩族的緣分始于此,千百年來兩族交好,但不論是狼還是白狐皆不喜與外人有過多瓜葛,交往并不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