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最近就是太放松了些,不讓你長長記性,你是不會将我的話聽進去的。"
老夫人一段話,便判了死刑,她話音一落,沈聽荷便起身要再次跑向錦毛,沈老夫人立馬讓下人們将沈聽荷扣住。
幾個反應快的,一把拉住沈聽荷的手,抓穩之後便将她的雙手反剪在背後,田嬷嬷趁機上前替在她的膝後窩。
被這一踢,沈聽荷重心不穩,膝蓋直直跪在青石闆上,發出一聲悶響,她就這樣,被幾個丫鬟嬷嬷壓着,跪在院中,雨水早已将她渾身打濕,但她一直看着錦毛的方向。
與此同時,見離幾個主子距離夠了,那揪着錦毛的家丁便停下來,雨水和不安籠罩着錦毛,它的嗓音都有些啞了。
家丁将手高高舉起,陡然擡升的高度讓錦毛更加恐慌,胡亂扭動着,從方才開始,伸出的爪子便将那人的手抓了個花。
現下錦毛一動,他便有些生氣了,下手的力度便更大了些。
"啊!"
凄厲的貓叫和痛苦的人聲同時響起。
錦毛被他重重摔在地上,□□與地面相交的聲音傳進沈聽荷耳中,她瞪大雙眼,眼看着錦毛躺在地上不斷掙紮。
它口中流出鮮血,貓叫聲變得又細又小,一聲接着一聲,仿佛在呼喊自己的母親。
錦毛在地上掙紮一會兒後,求生的本能讓它又顫顫巍巍站了起來。
見此,沈聽荷急忙朝它喊:"快跑!錦毛快跑!"
她多想沖過去,抱起錦毛就逃,她試圖掙脫,身後扣住她的力氣察覺到她的意圖,便更加用力,她隻能那樣跪着,看錦毛搖搖晃晃,試圖找到生的出口。
見貓一下沒死透,邊上幾個家丁拿着棍子便圍了上去,那些光看着,就知道打在身上會有多疼。
他們舉起高高的棍子,複又狠狠揮下去,好在錦毛雖受了傷,但仍頑強躲避着,它在雨中驚慌逃命,沈聽荷隻能幹看着,一雙眼布滿血絲,目眦欲裂。
可本就受了傷,它又能跑多久,眼見一棍子落下,馬上便要狠狠砸在它身上時,沈将行趁困住自己的幾人不注意,掙脫開便朝那邊跑去。
他迅速跑過去,将錦毛護在身下,木棍恰在此時落在他後勁,沈将行沒想到他們竟用了這麼大的力,他悶哼一聲,用盡全力将錦毛推遠些。
沈聽荷剛要慶幸錦毛躲過一擊,卻見被打到脖頸的沈将行僵在原地片刻後,直接倒在了雨中。
"堂兄!"
她隻能無助大喊着沈将行。
下人們沒想到他會沖出來,這下把少爺給打昏過去,誰都有些慌了。
沈老夫人見此更加憤怒。
"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把那貓打死,把少爺擡進房。"
原本趁亂,已經快跑出院子的錦毛被擋住了去路,最後一個手持棍棒的家丁攔在了它面前,他眼疾手快,還沒等錦毛想好該往哪邊跑,他的棍子就打了下來,一棍子剛好打在它柔軟的腹部上。
最後一聲動物嘶啞的慘叫後,天地回歸平靜,沈老夫人見事已至此,帶着她帶來的人便走了。
沈聽荷跌坐在雨中,靜靜看着遠處倒在血泊中的黑影,再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看了許久,看那黑影又抽動了幾下,沈聽荷這才站起身走過去。
錦毛躺在冰冷的地上,眼睛半閉着,它身下流出的血,順着雨水流向更遠的地方,它還有最後一口氣。
沈聽荷含着淚,伸手撫向它,本想替它合上雙眼,可剛伸過去,便覺得有什麼東西碰到了自己的手。
錦毛用僅剩的力氣,伸出舌頭,在她的掌心中舔了舔,一如初見時。
沈聽荷淚如雨下,一顆麻木的心複又抽痛起來,它是不是還在以為自己是要陪它玩啊?
"對不起...對不起..."
她一遍遍重複着,直到手心之下的小身體沒了生息也未停止。
荔月趕來時,隻見自家姑娘坐在雨中,止不住的哭泣,腳邊是早已沒了呼吸的貓。
少女坐在朦胧的雨霧中,淋淋瀝瀝的聲響,也擋不住她内心的悲痛。
沈将行醒的時候,雨已經停了,院裡被沖刷得幹幹淨淨,沒有一絲錦毛曾經存在過的痕迹。
他不顧後勁的酸痛,起身便往屋外走去,青谷不在,隻有幾個人高馬大的壯漢守着,他剛踏出房門,便被幾人結結實實擋了回去。
"你們敢攔我?"
因自己身份特殊,沈将行一直刻意降低自己在靖國公府的存在感,這是他第一次拿出身份壓人。
"老夫人有令,少爺違反家規,需在房中自省。"
幾人沒給沈将行多問的機會,說完便将門關上,沈将行被氣笑,自省?連個時限都沒有,這不明白着是将他給軟禁了。
随後幾天,除了進出送飯的丫鬟,沈将行再見不到任何人。
這日,丫鬟照常來給他送飯,沈将行沒忍住問她。
"四姑娘如何來?"
他很擔心,他不知道那日昏迷過後發生了什麼,錦毛的下場他多半猜到了,那日她痛不欲生的樣子再次浮現在腦中,他很擔心她。
聽沈将行這麼問,那小丫頭哼了一聲。
"少爺有空擔心别人,還是多想想自己吧!"
說完,小丫鬟轉身便走,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