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懶洋洋的午後,沈聽荷面前擺了本書,撐着手打瞌睡。
荔月咋咋呼呼地聲音由遠及近傳來,擾了她的美夢,一下子把她驚醒。
荔月急急忙忙跑到沈聽荷面前,目光中滿是喜悅。
沈聽荷雖還是懵懵的,但看到她歡喜的表情,也跟着笑起來。
"何事如此高興?"
沈聽荷瞧着她的模樣,心想定是個好消息。
"大軍凱旋,定安侯世子歸京!"
"當真?"
沈聽荷開心得立馬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瞌睡一下子全沒了。
"小霍世子,現下正和大姑娘他們一道在前廳呢。"
"太好了。"
聽到這話,沈聽荷忍不住道。
說完她稍微洗了把臉便往前廳趕去。
自前年北戎頻犯宣朝邊境,定安侯世子霍郁率軍出征。
一直到現今,将近三年時間,霍郁沒回過上京,與沈聞櫻的婚期也是一推再推。
如今終于盼到回來,大姐也不用提心吊膽挂念着他。
沈聽荷一路上邊走邊想,估計再過不久,沈家又要有喜事了。
踏進前院,遠遠便聽到廳裡熱鬧得很。
沈聽荷一隻腳剛邁進門檻便朗聲道:“我說今兒怎麼總聽到喜鵲叫,原是你們幾個鬧的。"
沈聞櫻聞聲朝門口看過來,臉上的喜色遮掩不住。
她身邊站了一男子,高高瘦瘦,皮膚白裡透紅。
臉上除了些被風吹日曬出來的皲裂,便再無瑕疵。
若不是穿着一身铠甲,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他是武将。
"四妹妹來啦。"沈聞櫻一如平日裡的溫柔。
"四妹妹快過來,看我給你帶了什麼禮物。"
霍郁一直是随沈聞櫻一般喊她們幾個,定親後更是愛屋及烏,好東西有沈聞櫻一份,便有姐妹幾人一份。
沈聽荷歡喜地走過去,沈見星和沈送雪早早便拿到禮物,坐在一旁擺弄。
霍郁從箱子裡取出個雕花十分精緻的銅質手爐,爐身側邊繞了一圈各式各樣的動物,雕得栩栩如生。
沈聽荷拿着細細看了一遍,愛不釋手。
也是這時候,沈聽荷才發現霍郁身後擺了四五個大箱子,他也是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
"霍哥哥是剛進城嗎?"
"是呀,我們将軍一進城,家都沒回便往國公府趕呢。"
一少年模樣的男子突然從霍郁身後冒出來。
"這幾個大箱子...都是...都是...這幾年将軍給嫂子準備的..."
那少年本是想打趣霍郁幾句,卻不想正好同沈聽荷打了個照面。
一眼就望進沈聽荷漆黑的瞳仁裡,瞬間說話便結結巴巴的。
沈聽荷隻顧着調笑般朝大姐看了一眼,并未理會那少年。
被戳穿心事的霍郁回頭作勢在那少年胸口打了一拳,卻見他直勾勾盯着沈聽荷。
霍郁看看他,又看看沈聽荷。
"給四妹妹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副将趙誠舉。"
原本在和大姐說話的沈聽荷被霍郁喊,回頭向趙誠舉看過去。
她微微一笑,稍稍屈膝朝趙誠舉行了個禮。
"小趙将軍好,小女沈聽荷。"
祖母時常教導同人交談禮儀不得有差錯,所以大部分時候沈聽荷跟人說話時,都是認真盯着人看的。
趙誠舉被她這般看着,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他是邊塞人,在此之前也從未踏足過中原。
像沈聽荷這般一言一行都透着端莊貴氣的女子他從未見過。
更何況沈聽荷長得朱唇粉面的,比他以往見過的所有人都好看。
"四...四妹妹好。"
"你怎地也喊四妹妹?"
霍郁故意的。
趙誠舉本就不太夠用的腦子早已是一團漿糊。
磕磕絆絆回了沈聽荷一句,卻還被霍郁打趣,他紅着一張臉,眼神都有些慌亂了。
沈聽荷也發現趙誠舉同别人有些不同,許是太過好奇,一瞬不瞬地瞧着他。
他好像還有些胡人血統,眉眼十分深邃,不過那鼻子沒有沈将行的挺,沈聽荷在心裡想。
霍郁和趙誠舉這一來一回,沈聞櫻便看明白了個大概。
她沒好氣地瞪了霍郁一眼,替趙誠舉解圍。
"既是阿郁副将,便也是一家人,叫妹妹并無不妥,對吧,聽荷?"
沈聞櫻扯了扯沈聽荷袖子,意思讓她别盯着人看了。
沈聽荷回過神,忙堆起笑說:"趙公子叫我聽荷妹妹便好。"
自己未婚妻都這麼說了,霍郁隻好乖乖閉嘴,趙誠舉站在後面,隻是一個勁兒撓頭傻笑。
沈将行進屋時便看到這樣一副場景。
沈聞櫻和霍郁交談着,眉目間滿是濃情蜜意。
沈聽荷站在一邊看着他們二人傻樂,另一個長得很像外邦人的男子,則在沈聽荷對面看着她傻樂。
幾人中,霍郁是最先注意到沈将行的。
"這便是堂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