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見狀,一指戳在家丁的腦門上,“糊塗東西,王妃在這等着呢,怎的說話還是如此吞吞吐吐的,到底會不會說話!”
那家丁的頭垂得更低了,被白榆這樣一訓斥,連忙點頭謝罪,結結巴巴的說道:“她說王爺已經要了她的身子,還在外面鬧得此事人盡皆知,若是再不給她一條活路,她便要撞死在府門外,讓外頭的人都知道娘娘是如何刻薄寡恩,逼死王爺枕邊人的......”
楚靈的臉色已經徹底沉了下來,目光中已盡皆都是冷意,白榆聽聞此言後也是滿目震驚不敢說話,隻能規矩站在楚靈身後,試探着詢問:“主子,這.......要如何是好?”
“她是松雪齋的人?”楚靈終于開了口,隻是言語中沒有分毫溫度,一句簡短的詢問,卻硬是讓白榆心中猛然一跳。
“回禀主子,奴婢不知,松雪齋的人一向都是不進後院兒的,奴婢此前倒是常常在後院聽說過,她仿佛一直是在賴嬷嬷院兒裡住的。”
聽聞此言,楚靈心下已經略明白了,此人既然是賴嬷嬷一手養在身邊的,那麼定然是她的心腹無疑了,此一番鬧起來,□□成是為了她的幹娘鳴不平,隻是.......
楚靈在心中暗暗思忖,此人到底是為賴婆子鳴不平,還是根本就是賴婆子自己授意的?又或者是......楚靈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她到底有沒有被景行碰過身子?
眼下千絲萬縷錯綜複雜,楚靈一時也理不清這其中的關系,隻是她作為九王府的當家主母,無論如何都不能允許後宅之中鬧出這樣丢人現眼的事,若是真的傳了出去,豈非是她這個做九王妃的無能?
于是楚靈冷聲吩咐白榆道,“你去叫幾個侍衛,就說是我的意思,綁了人拖去花廳,本宮親自去見見,隻是叫人放輕手腳,不要弄出什麼傷來。”
“是!”
楚靈看着白榆領命而去,随即回頭去看尚還半跪在地上的家丁,道了句:“日後若是再有這樣的事,直接進來回禀就是,怎可由着人這般胡鬧?”
這一句話與其說是責問,不如說更像是吩咐,隻是眼下鬧出了這樣大的事,那家丁也誠惶誠恐的,見楚靈這樣說,忙不疊的點頭應承了。
“是是是,王妃教訓的是,奴才記下了,日後一定好好當差,絕不敢再犯了。”
楚靈也不再多言,隻冷了臉往花廳走去。
一路走着,楚靈心中除了生氣之外,也是存了些好奇疑惑的,九王府的後宅竟然混亂到這個的地步!
若是知道的人自然明白賴婆子是内務府指過來做掌事嬷嬷的,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如此一個半老徐娘的婆子竟是後院兒的主子了呢!
偌大的一個後院,竟然讓賴嬷嬷一個人在其中這般把持着,甚至連如此不知檢點的女使也能在府中這般哭鬧,楚靈越想越覺得十分古怪,依着景行的性子,竟然能容忍到這個地步麼?
白榆手腳極快,待楚靈走進花廳之時,她已經依照着楚靈的吩咐将人捆在堂中跪了。
是以楚靈走進來第一眼,就看見了一個身姿窈窕的女子,此刻有些衣衫不整的跪在廳堂的正中央,尚還在哭天抹淚的抽泣。
見楚靈進來了,立在女人身旁的侍衛帶着站在一旁的白榆即刻向楚靈施禮問安,白榆更是上前一步回禀道:“主子吩咐的事已經辦妥了,人已經在帶到,為防着她自己咬了舌頭,還塞了棉布在嘴裡。”
“好,”楚靈略微颔首,贊賞的看了一眼白榆,而後這才不緊不慢邁着步子走到堂上正座上,慢條斯理的坐下,待侍女将茶水遞在手中後,這才微微擡起眼皮看了一眼下跪之人。
誰知,隻一眼,楚靈頃刻之間便愣住了!
之間下方跪着的女子身形似是十分熟悉,自己竟像是在哪裡見過的,楚靈愣了片刻,卻是有些回憶不起,是以隻端着茶盞開口道:“擡起頭來。”
女子依言擡頭,目光在接觸到楚靈時,眸中快速劃過了一抹詫異,随即很快掩飾了下去,隻繼續低着頭啜泣。
就這麼一眼,楚靈立時就确定了此人是誰。她不是别人,正是月餘前在水門樓,她親自出手救下的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