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5月3日
【你那裡天氣怎麼樣?】
2024年8月2日
【涼涼的。】
葉星猛地睜開眼,一瞬間竟分不清是在夢裡還是現實。整個人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渾身冷汗,心跳砰砰地撞擊着胸腔。
她盯着天花闆發了幾秒呆,腦海裡仍殘留着那個模糊卻令人不安的畫面——蘇熠站在她身後,眼神沉靜,一動不動。漸漸地,他的五官一點一點變了樣,像水面扭曲的倒影,慢慢變成了顧謹。
她在夢裡吓得動彈不得,想喊也喊不出來,隻能眼睜睜看着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一步步從她身後靠近。
她深吸了口氣,翻身坐起,額頭抵着指節蹭了蹭,掌心也沁着汗。
是夢。隻是夢。
她想強迫自己把那個畫面從腦海裡擦掉,可越想越清晰,呼吸也越發急促了。
她試着回想昨天的愉悅來洗清這份焦慮。
蘇熠很耐心地教她怎麼在水裡漂起來。蘇熠察覺到她情緒不對,耐着性子一遍遍問她,哄着她,最後還把她哄睡着了……
昨晚她有些頭疼,估計是一整天消耗太大了。蘇熠給她拿了藥,哄着她吃。本來她一直都按時吃藥的,突然就有些不高興了……
“不吃,吃了頭疼。”她抿着嘴就是不肯張嘴。
她的藥被她放在櫃子上方,以免自己神智不清的時候誤食。雖然這種情況已經很久沒有發生了,但她還是保持着這個習慣,即使不太方便。
“你确定你要這樣?”蘇熠伸手幫她拿藥,保持着從背後環抱着她的姿勢。這讓她有些尴尬,不敢回頭看他。他說這種話總帶着點壞笑,葉星知道自己讨不了好的。
“那我吃了頭疼……”
“你沒有按時吃才會頭疼。”
“我天天吃好嗎!”
“按時吃,這都快十一點了。吃完睡覺,聽話……”蘇熠說着将藥喂到她嘴邊,又給她遞了杯水。
她隻得乖乖吃下。其實她還是很吃蘇熠這套的。他在南極的時候就這樣,其實向來都是直球選手,隻是那會兒他還有些謹慎和克制,跟她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從不貿然越界。現在他像是得到許可了,變得有些明目張膽,看她的眼光也總是藏不住欲望。
葉星忽然身體就懸空了……“你又幹什麼呢?”
“吃完藥就睡覺。”蘇熠抱着她就往房間裡去。
“你放我下來!”
“情緒别這麼激動,一會兒睡不着了。我看着你睡下就走,不然我也睡不着……”蘇熠将她輕輕放在床上,附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
葉星眨巴着眼睛看着靠在床邊的蘇熠,心跳緩緩平複下來,卻一時難以置信。她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他纖長的睫毛,又碰了碰他高挺的鼻梁,好看的唇瓣。難以想象這麼好看的人是從南極跑到雲南來找她的……
“你是真的,對嗎?”葉星喃喃地問,像是在說夢話。
“要試試嗎?”蘇熠揉了揉她的頭發。
葉星倏地把被子往上一拉,把自己裹成了一團,隻露出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瞪着他:“你、你說什麼呢!”
他将手伸進被窩,在她一陣驚呼中握住了她的手。
“真實嗎?”他看着她,眼裡的寵溺幾乎要溢出來,又忍不住笑她一驚一乍的反應,“想什麼呢?不是說好了,等你決定,慢慢來嗎?”
說完,他俯身靠近,在她撲閃撲閃的睫毛上落下一個羽毛般輕柔的吻。“給你十秒鐘,閉上眼,快睡。”他又帶着那種壞笑,“不然……就不用睡了。”
葉星更加難以置信了。怎麼會有這麼溫柔的人喜歡她?她側過身,面朝着蘇熠,握住他的手放在枕邊,細細地嗅着。他的皮膚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說不清是什麼,但很安心,很溫暖。
蘇熠就坐在床邊的地毯上,靜靜地看着她,沒再說話。
葉星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又會突然睜開眼确認他還在不在,再緊一緊握住他的手。
每一次,蘇熠都哄着她:“我不會走的。放心睡。”
他低啞的聲音一遍遍地在耳邊回蕩,像古老的魔法,為她修補夢境邊緣那些細小的裂縫......
她就這麼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為何,夢境裡仍是一連串的噩夢。
“他不會變成顧謹的。”葉星在心裡一遍遍地告訴自己。他和顧謹不一樣。
顧謹不會在同事面前維護她,不會将她護在身後,不會耐心帶她遊泳、哄她入睡。顧謹不會在她發作時替她收拾殘局,不會在深夜裡一遍遍勸她吃藥。
她掙紮着從夢裡遊了出來,終于把腦海中那些噩夢的殘影甩幹淨。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起身走到窗邊,拉開了簾子。
清晨的陽光已經灑滿庭院。楊姐的貓又溜過來曬太陽了,這會兒正在窗外的草坪上伸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