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谄媚她:“宿主真厲害,連續三章分任務都完成了。”
陶千照冷漠道:“不許拍馬屁。”
系統“嘤”了一聲,不說話了。
陶千照在心下算了算時間,發現這次的任務結算比預期來得要早一些。
她這一次用的辦法同樣歪門邪道,任務竟然當真成功了,陶千照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剛穿書綁定角色時,系統跟她說,叫她完成推動原著劇情線的任務,并且還有連續三次沒完成章節分任務,就提前抹殺的限制。
初聽時,她心下還是有幾分忐忑的。
她抱着忐忑直到現在,再看上去,這些章節分任務倒也沒有想象中那般困難了。
此刻日頭正盛,已是午時。
苔果湊到陶千照身旁提醒道:“小姐,我們也該回去了,老爺囑咐了今日讓你同他一起用午膳的。”
陶千照猛然想起。
是有這麼一回事,昨日陶雲渙好不容易答應她出府,但是提了一條限她出府半日,午膳時必須回府的要求。
陶千照讓苔果去把陶府的馬車叫過來。
辛嘉儀轉頭看了看離開的苔果,問:“千照,你要回去了嗎?”
陶千照無奈點頭。
“上次在宮宴上跑去查案的事情,惹我爹不高興了,這次求了他許久他才同意我今日出府。”
辛嘉儀有些遺憾地咂了咂嘴,歎道:“原來是這樣,還以為能同你再多待一會兒。”
陶千照拍拍她的肩膀,“不要緊,實在是今日情況特殊,等過幾天我爹的氣徹底消了,我就又可以恢複自由身了。”
辛嘉儀又笑:“好,那等你有時間,我就給你下拜帖。”
剛說完,苔果便把馬車帶了過來。
陶千照想讓辛嘉儀一并坐上馬車,把她送回辛府。
她二人的方向并不順路,辛嘉儀不願麻煩她專程跑一趟,再三推拒,無奈陶千照比她更執着,辛嘉儀這才坐了上去。
一來一回,等陶千照最後回府的時候,時辰已經算不上早了。
府門前,陶千照急匆匆跳下馬車,還不忘囑咐苔果,先把裝着那枚腰墜的木匣子放回她的廂房去,切莫被陶雲渙看到。
囑咐完這句話,陶千照便提着裙擺跑進大門。
其實此刻已經過了午時将近半個時辰了。
正堂的飯桌前,陶雲渙積了滿腹火氣,他獨自坐着,桌案上擺着的菜已經放涼了許久。
陶千照匆匆跑進去,險些在門檻處拌了腳摔倒。
她磕到了腳尖,疼得“哎呦”了兩聲,隻好踉跄着步子蹦過去,她在陶雲渙對面坐下來,大聲道:“爹,我回來了。”
她不等陶雲渙回答,先随手揀起一個茶杯,喝了一口涼茶順了順氣。
“說到做到,我已經很努力地趕回來了,你可不能罰我了啊。”
要麼不回來,要麼一回來便是這風風火火的動靜。
陶雲渙把手裡的筷子扔在碗沿,壓着氣問:“不是讓你午時就回來嗎,你自己說這都什麼時候了,這一桌子菜也涼的沒法吃了。”
陶千照理不直氣也壯,随手夾了一口炒肉放到嘴裡嚼了嚼。
她狡辯道:“這不挺好吃的,照我看,還應該讓陶伯給膳房的楊嬸她們加月錢。”
陶雲渙忍着一腔怒氣不理她。
陶千照朝他讨好一笑。
她嚼完嘴巴裡的肉,把筷子放下來,朝門外喚了一個小厮進來。
她知趣地順着陶雲渙的話道:“不過是有點涼了,還是拿回膳房去重新炒一炒吧。”
小厮端着菜盤子走了。
陶雲渙的眉心狠狠皺起來,像是要把眉毛擰斷了。
“早時不回來,你瞧瞧,這下高興了是吧。”
陶千照沒有一點被責罵的自覺,搖頭擺手,對陶雲渙的話表示否認。
“爹,其實我回來遲是有原因的,我今日可是做了大好事。”
陶雲渙哪會信她,鼻子裡“哼”了一聲。
陶千照自顧自地講述,并且很自然地添油加醋幾分。
将當時馬車将沖撞到小姑娘身上的危急,她迅速探身把小人扯進懷裡,兩人險些被馬踏死的險勢,都誇大了幾分。
–
陶千照口中這場危急事故的主人公,此刻正被一群人圍着敬酒。
赤雲坊是喝花酒的地方。
坊内有彈唱為生的伶人,客人飲着醉人的酒,伶人坐在一旁,指尖撥弄琴弦,蒙着薄紗的臉上,隻露出一雙顧盼神飛的眼睛,眼神柔若無骨地不時流連,向恩客遞去幾分情意。
這是群賣藝不賣身的清倌。
除了這群清倌,坊内倒也有其他姑娘們,一人一個花名,這些花名春宵一夜有價無價,都取決于來問的恩客身份。
赤雲坊二層的天字号廂房裡,沈堂楓被一群男女團團圍在中間。
這盡是一群衣着華貴的公子哥兒。
姑娘們柔柔地伏在他們身上,纖白的手指舉起酒杯,遞到他們唇邊。
女子銀鈴般的嬌笑不時地響起,和着屏風後頭傳出來的琴音,很是動聽。
沈堂楓倒是沒喝酒。
他忍着滿屋的酒氣,擡起眼睛環視四周一圈,胡添就在這群人最中間坐着,瞧見他掃過去的眼神,胡添還舉起酒杯,隔空對着他敬了一杯。
沈堂楓有些絕望地翻了翻眼皮。
在他對面,胡添将手裡的酒杯高舉起來,酒水一飲而盡,身旁的姑娘很懂事地接過杯子,撚起袖口的雲紗給胡添擦了擦唇邊的酒漬。
胡添的大掌落在姑娘纖細的腰肢上,他手上揉捏着那塊軟肉,渾濁的眼神染上幾分欲色。
他掀起眼,目光沉沉地盯着沈堂楓。
少年的形容可謂狼狽,鼻青臉腫,發冠歪歪扭扭的,還有一兩縷鬓發散了出來,衣裳上面沾了不少土,整個人灰撲撲的,實在不襯那身金貴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