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千照點頭如搗蒜：“沒問題，我知道。”

蔡柏被她逗得失笑，罷了揮了揮手。

他囑咐裘止：“你日後待陶姑娘多包容些，畢竟她算是從未接觸過探案之事，若她有疑，你當盡力替她解惑。”

“還有陶姑娘，子逾他性子着實冷了些，但本心是個好孩子，姑娘别誤會他，若他惹了你不虞，你可以給我遞個話頭，我來教訓他。”

陶千照溫順地應下來。

蔡柏說罷，隻道自己今日要做的事情已了，踏出鋪子坐上了馬車。

陶千照跟出去送他，待目送着他的馬車辘辘地離開，她在鋪門前一轉頭，卻看見裘止還站在原地，沒有同蔡柏一道走。

陶千照今日目的達成，此刻心情愉悅得很。

她一改昨日氣惱語氣，再次笑意盈盈地轉頭擡臉看向裘止。

剛轉過去，裘止就冷冷開口，語氣略含譏諷，嘴裡吐出來的話像數九寒天的冰碴子。

“陶千照，老師隻答應給一個讓你嘗試的機會，若帶你去查案你卻拖了後腿，在這之後，你還要進昭玄司的事便無需再提了。”

陶千照這會兒正高興着，也不再在乎他的冷嘲，笑眯眯地否認：“大人這就開始潑我冷水了嗎？你放心，我肯定不會拖你後腿，更何況我就是來向你學習的，你日後便算我半個師傅，若我做不好，自然也要算你一份的。”

裘止不語，斂起眉，垂下眼看着她的眼睛。

“你為什麼突然要學查案？”

陶千照面上的笑一滞，她轉回頭，随口道：“我說了啊，我想學本事，以備不時之需而已，更何況我得知了我娘的過往，想像她一般做一名探使，這很合理不是嗎？”

裘止緊接着反駁：“以備不時之需？正常人不會覺得自己需要查案的本事，你是覺得你日後會深陷案件泥潭需要洗清？”

陶千照面色不變，但心裡已經在瘋狂吐槽。

裘止怎麼什麼都能猜到，他是能鑽進别人腦子裡去查探他們的想法嗎？！

目睹今日發生的一切，又聽到陶千照這些吐槽的系統冒了出來。

“宿主，裘止畢竟是昭玄司指揮使，全文最大反派，有這些能看出人心的能耐也不奇怪嘛。”

“是不奇怪，但不能讓他對我有懷疑，萬一他覺得我是目的不純呢，本來那回誤闖别宮的事他就一直惦記着。”

系統安慰：“不打緊啦，宿主你身正不怕影子斜就好。”

陶千照咽了咽唾沫，感覺裘止的視線仍舊在她身上緊緊盯着，她轉回頭，擺出一派輕松神色。

“大人，你是不是查案查多了，看什麼都疑神疑鬼的，我說我喜歡你你不信，我說我想學本事，你也不信，那我說什麼你才能信我一回？”

她神色坦蕩蕩的，裘止擰了擰眉。

他沒回答，又問：“那你又為什麼突然要進昭玄司做探使？”

“這個嘛……”陶千照指尖點了點唇瓣，思量片刻，“昨日不是說過嗎，我要去昭玄司尋你，大人也說過，隻要我能進去，旁的便都随我，大人，你該不會說話不算話要失約吧？”

見她瞪着眼睛憤然質疑，裘止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他問的，是她為何要去昭玄司做探使，而非字面意義上能進了大門來尋他。

但她此刻固執地偷換概念來回答，一時半會兒，任他如何逼問，她估計也不會實話實說了。

裘止收回眼，負手漠然道：“我不會失約，但下次我去查案不會另行派人去通知你，若你缺席，這個機會就當是你自己放棄。”

他撂下這句話轉身就要走，陶千照見勢，急匆匆繞前去攔住他的步伐。

但她什麼都不說，隻彎起眼睫笑了笑，而後溫順道：“知道了大人，下次再見啊。”

陶千照說完就放下橫欄着他的胳膊，裘止側目睨她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目送着他的背影，陶千照攥手沖他揮了揮拳頭。

還不會另行通知，那她怎麼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去查案。

真是不講道理，一點都不講！

隻不過嘛，她自然也不會就這樣坐以待斃。

既然裘止這樣說了，那到時候就不能怪她為了趕到案情第一線而用笨辦法了。

隻要他到時候不嫌她煩就行。

陶千照心滿意足地收回視線，三兩步跳上陶府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