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幾十隻周身籠着黑霧的尖牙小妖猛地向她撲來。
是這院中的妖?
黎攸執劍一擋,砍殺了最前面的那隻,可她靈力實在有限,根本抵禦不了這麼多。
而惡妖少年此時正站在後面,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黎攸不禁狠狠咬牙:“你倒是來幫幫忙啊!”
身後之人不言不動。
黎攸忍無可忍:“荼月白!”
話音甫落,銀镯一亮,密密麻麻的銀針自黎攸身後裂風而出,尖牙小妖慘叫連連,化為一團黑氣散去了。
黎攸原地呆立。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荼月白使出靈力。
銀針麼,好奇怪的戰鬥方式。
但是,好厲害……
荼月白頭也不回地往屋房中走去,藍眸陰鸷晦暗,面色也極為不好,許是黎攸方才的控制讓他極為不爽。
黎攸未言,也跟了進去。
屋内陳設齊全,但看樣子許久未有人居住了,偌大的屋子沒有一絲人氣。那雪衣身影背對黎攸而立,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自己此來的目的不就是攻略他,讓他動心麼。雖然這惡妖方才放任自己一人打怪,但她也以牙還牙地控制了他。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何時才能完成任務呢?現在的她隻想早些引出無間怨氣早完事,跟這惡妖多呆一天她都覺得自己得折壽十年。
于是,決定好好做正事的黎攸眼尖地看到了挂在一旁的白布條,小跑着來到荼月白正欲落座的椅子前,擡頭,露出了一個極為标準的假笑。
被擋了一下的荼月白面無表情道:“做什麼?”
黎攸邊擦那椅子邊嘿嘿道:“我先給你擦擦你再坐,你看這桌椅闆凳髒的……”
說話間,黎攸将那雪白布條舉到了荼月白的面前給他看。
好…好幹淨……
白布未沾染分毫灰塵,院中雜草叢生,屋内卻是一塵不染,這合理麼?
再一擡眸,荼月白已然含笑落座,眉頭一挑,道:“繼續啊,怎麼不擦了?”
“不,擦,了!”
言罷,黎攸故意撿了一個離他最遠的位子坐,拿出通靈石便開始聯系師姐竊藍,在得到“下午在楓漁鎮的願來客棧會面”的消息後,她們的通話結束了。
旭晟山出遠門,一般都由師姐竊藍駕仙舟帶着一衆弟子。仙舟再快,旭晟山到楓漁鎮的幾千裡路也得花上兩三個時辰,等到他們抵達,怎麼也得正午了。
黎攸望着堆在桌上的一大堆裝着補靈石的包袱,托腮對着懶洋洋的荼月白,道:“惡妖,除了那一瞬千裡的畫軸,你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厲害的法器?比如說儲物法器之類的。”
“有啊。”
黎攸鹿眼放光:“那還不快拿出來為我們減輕些負擔。”
荼月白轉身朝向她坐,他白皙的指尖忽而竄出一道火苗,而後他便懶晃着那根手指給黎攸看。
黎攸滿目疑惑:“這是?”
那惡妖卻是勾唇,看着那堆包袱笑道:“全都化成灰燼不就能裝一個盒裡了?”
黎攸三步并做兩步跑上前去将自己的寶貝包袱抱起藏至身後,一副雞媽媽護着小雞仔的表現:“荼月白,你敢。”
銀镯光亮一閃而過,荼月白面露無辜,指尖那抹紅焰好似馬上就要朝她飛來:“你要如此命令我我還真的敢。”
黎攸當真是被他弄得沒了辦法,隻好咬牙道:“荼月白,把火收回去,老實坐着!”
聞聲,荼月白未發一言,低垂着眸子乖乖坐轉了回去,冠上銀簪在日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
黎攸頓時松了一口氣,不由一陣慶幸,幸虧有這噬心花,不然的話,她可當真管不住這頑劣惡妖。
于是,二人便開始了沉默閑坐。
好生尴尬……
百無聊賴之際,黎攸忽然想到,臨行之前師尊給了她一幅卷軸,其上是關于此“魔”的詳細記載,既無事可做,那不如來研究研究它罷。
想罷,黎攸跳下椅子去翻包袱,果真從中掏出了一牛皮卷軸。
荼月白探了頭過來,道:“這是什麼?”
黎攸道:“關于那魔的記載。”
荼月白伸手欲拿:“給我看看。”
黎攸側身靈巧躲過,又将卷軸背至身後:“我不。”
荼月白笑:“那你讀給我聽。”
黎攸扯了扯自己側編的麻花辮,學着他的樣子惡劣道:“憑什麼?”
荼月白作勢欲起身:“那我走了。”
黎攸道:“荼月白,不許走。”末了,她又無奈道:“好好好,讀讀讀,當真是怕了你了。”
聞聲,荼月白唇角勾起了得逞的笑。
這真的是……垂髫來了都得笑他們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