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黎攸的“想啊”出口,梅染就拉着她趕忙跑了去。
小姑娘看似瘦弱,但力氣卻不小。黎攸任她拉着跑過了幾個街角。
“你跑這麼快做什麼?”
梅染将籃子往手臂裡側推了推,對着黎攸沒了方才的怯懦,道:“妖王大人處理妖時場面不太好看,我想他定然也不想讓姐姐看到那副場景。”
黎攸揚了揚眉,奇道:“你怎知他不想讓我看到?”
梅染滿目疑惑:“難道姐姐和妖王大人不是……那種關系?”
黎攸:????
為什麼全世界都覺得我倆有事兒,可我還沒怎麼攻略啊?
*
行過幾條長街,梅染帶着黎攸停在了一處府邸前:“就是這裡了。”
不過,雖說是“府邸”,不過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院子,大門,院牆都沒有什麼特别之處。
荼月白的地盤,村中小妖不敢進也不能進,梅染将黎攸送到此處後就與她告了别。
不出所料的,院外罩着一層結界,而黎攸卻可以輕易入内。
荼月白的院子由兩部分組成,不過這兩部分還建得還頗為不同。
不止是不對稱,風格、用材、甚至是面積大小等等,完全相異,雖同在一處府中,但卻像是用兩戶人家的院子拼接而成的。
西邊廳堂建地頗像間店鋪,廳堂和廂房中間夾了一處小院,院中有一白石池塘。再往東邊走,一種熟悉之感蔓延上黎攸的心頭,白牆黛瓦,荼蘼花架,青石梧桐……
除了院中并無雜草,也無“東方既白”的牌匾,其餘一切的一切,和楓漁鎮的“東方既白”小院一模一樣!
等等,白石池塘?
黎攸腦中電光火石地一閃,連忙拂手,靈力出,畫軸現,她翻找着一幅幅畫頁,終于眼眸定在了一幅畫上。
白石池塘!
果然,荼月白府邸的西邊那半部分,竟是和他們那天晚上去到的繪鸢城小院一模一樣,就是他們丢楓漁百姓石塑讓他們免受鹿鴉青控制的那一處地方!
黎攸幾步行回府門前,看看左邊,再望望右邊,滿目疑惑:所以,荼月白為什麼要這麼建自己的家,這兩處地方于他,究竟有什麼意義?
黎攸邊忖着,邊返回東方既白廳堂落座,她要在這裡等那惡妖回來,好向他問清一切。
可是這一等,就是一整日。
月上梢頭,夜風冷冽。
盡管黎攸一直側耳傾聽着府門處,可最終都未有一絲一毫的動靜。
她一陣無名火來:好啊,她好歹也是客,這惡妖竟是直接将客丢在他家一整日都不管,害的她坐得屁股都痛!
黎攸動了動僵硬的身子,由于實在困倦得緊,于是便尋了“東方既白”的大廂房。
不出她所料,這廂房以及廂房中的物什也和“東方既白”的一模一樣,黎攸并未過多糾結,和衣而卧,自行入眠了。
*
許是在真正的“東方既白”睡過一模一樣的屋子,黎攸這次并沒有認床,而是睡得極為安穩踏實。
不過,她一醒來就一陣呼吸困難。
正欲起身查看,她的餘光就瞥到了一個純白的物什,登時吓得她一個激靈。
反應過來的她這才看清,那是——一隻貓!?
她明明記得昨日睡前掩了門窗,它是如何進來的?
而且,進來就進來吧,它倒是找了個睡覺的好地方啊。
它躺在黎攸的腹上,翻着雪色的肚皮,睡得四仰八叉。
毫無防備的,格外舒服的......
似是感受到了黎攸的動作,那小家夥也睜了眼,歪頭看向她。
這是一隻毛茸茸的白身棕瞳矮腳貓。
黎攸也歪頭問它:“你家住在哪兒,怎麼到這裡來了?”
白貓睜着一雙水汪汪的棕眼睛,似是不解她話的含義。
難道這貓還未開靈智,聽不懂人言?
黎攸擡手搔了搔它的下颌,它舒服地眯起了眼。
不過,它一看就是完全沒有化形的那種小妖,這點倒也正常。
罷了。
黎攸将小白貓抱入了懷中,下榻去尋了荼月白。
她在這府中轉了三轉,可是哪裡有那雪衣身影?不知是他今晨早早走了,還是昨日根本就是未歸。
抱着小白貓的黎攸簡直要被氣炸:這個惡妖,他這是把自己當做他的看門管家了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