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她,感謝你們這些怪物,既然我一人不好活,既然所有人都抛棄了我,那我便拉上全部人一起堕入地獄!
看着他瘋癫的模樣,小烏忽然笑了:“是啊,既然你一人不好活,那你的後代也别想好活!”
石青微微一頓,末了又狠啐了一口:“我就是爛命一條,唯一有的孩子還是你們糊弄我的戲碼,何談什麼後代呢?”
小烏歪頭:“你怎就如此确定沒有呢?”
石青面色一下黑了起來:“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因果相報,父債子償,人債鬼清,你那還未出世的孩子也因着有你這樣的父親而永堕鬼道。
“同時,他還會被那些因為你而死掉的孩童寄生,永世拖着其他怨鬼的靈體過活。”
石青笑得瘋狂:“哈哈哈哈哈哈,你可别說笑了,我哪裡來的什麼未出世的孩子哈哈哈哈哈哈。”若不是他被藤條束縛着,黎攸當真覺得他會前仰後合地栽倒下來。
石青雖然狠戾,但卻是打心眼裡喜歡孩子。
看烏娘孕前他的舉動,以及辦滿周禮時他的樣子,便可知曉了。
小烏:“是麼,那日跟着他的母親見到了殺人的惡魔父親,最後又跟着害怕的母親一齊墜入崖底的,又是誰呢?”
小烏側身一讓,尚兒便出現在了石青的面前。
他小小的一隻,身體青紫,隻穿了一隻肚兜,帶着一衆附在他身上的異瞳小鬼,連滾帶爬地翻到了男人的臉頰處,兩隻小手握着什麼東西不停地甩着。
石青定睛一看,它手中握着的正是繡了“銅綠”二字的帕子。
霎時間,這位斷臂的中年壯漢的瞳孔縮得像是針尖一樣細小。
銅娘那些日子總是作嘔、小地說破屋外有人、官兵搜查了附近所以的城鎮村子都沒見到銅綠的身影。
線索和邏輯在石青腦中都合上了……
小烏勾起了唇角,她要的便是這種效果。
他們不但要虐他人,還要誅他心。
“砰——”
隻聽一聲巨響傳來,一股濃濃的甜膩之氣登時彌散開來。
正在看熱鬧的黎攸腦中警鈴大作,她下意識地掩了鼻,而後擡眼向上望去。
隻見無數皮膚白皙,眼眸赤紅的梧傷女子們刷刷兩下撕裂了輕薄裸露的衣衫。無數藤條荊棘附滿了她們的四肢軀幹,織做了一件件飒爽的戰衣。
她們揮舞着手中的狼牙棒,把力量死死攥在自己的手中,朝着石青狠捶猛擊。
曆經了這般血淚史,她們終會覺醒,帶着千骨塔的怨恨,親手懲罰那些罪孽深重的牲畜!
她們雖不能改變那根深蒂固的觀念,但她們也可用自己的行動,為城中的其他女子争取權益。
變成幹屍的那些人和眼眶開花的人家曾經做過什麼,繪鸢人都心知肚明,此間事就像是屋房裡的大象,即使大家心如明鏡,但他們不會拿到明面上去說。
但經過這些詭事,也定會給這座城,給那些人的心中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警告!
她們就是要做有野心、有壯志的女子,拯救所有被困水深火熱的同胞,拯救那些剛剛出生就被抛棄的孩童。
她們要告訴女孩、女子們,将力量緊緊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是最正确的選擇。
她們要讓世界知道,她們可以不用迎合他們的意願,僅僅用嬌弱、香料、鮮花和薄紗來組成裝點自己。
與之相反的,組成她們的,可以是帶刺的藤條、是荊棘、是野心、是戰鬥、是無所畏懼!
而今的她們不止有卵巢和子宮,她們還有腳、有手、有眼、有力量、有武器、有覺醒的意識和抗争的心理!
小烏舉起斧子,向石青的四肢狠劈而下,他的眸子被挖掉了,盈滿肥油的軀體也泛着不正常的紅,他整個人就如同那死豬一般,唯有某處重要部位昂首而立着。
斧落,除了腦袋的五處皆斷,而後又緊接着長了回去。
黎攸轉過頭去,不想去看這污人眼的場景。而正在此時,她的身體内部也泛起一陣惱人的燥意。
她擡眸望向那釋放香氣之處,想到那釘在柱子上的石青不正常的反應,忽然就明白了過來那是什麼。
不眠香!
臉紅暗染胭脂汗,面白誤污粉黛油,一倒一颠眠不得,雞聲唱破五更秋的不眠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