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的話,我也會許願的。”
許願我可以永永遠遠黏着你,不分離。
黎攸看着他認真的模樣,也隻是笑着。
不知是被少女的柚香打了頭,還是被她的酒香迷了眼,荼月白的腦袋忽然一陣發癢。
下一息,他的頭上登時冒出了兩隻瑩白的耳朵。
黎攸從未見過人身的他露耳朵的場景,不由一陣新奇。
“诶!?”
不知為何,荼月白一陣羞惱,他捂了自己的頭頂,起身便跑。
然而黎攸勢要去摸上兩下,便一直緊追不舍。
“荼月白,你給我站住!”
“不!”
“站住讓我摸一摸嘛。”
正在這時,荼蘼花狠狠絆了黎攸一下。
隻聽诶呦一聲,她手捂腳踝坐在了地上。
她的大半張臉都隐在了荼蘼花的陰影之中,旁的人瞧不見她的表情。
荼月白心下一驚,連忙湊上前去。
然而,雪衣少年甫一接近,便被黎攸逮了個正着。
少女笑靥如花:“抓到你了!”
荼月白先是一愣,自知被騙後憤而轉了身。
然而,佯作嚴厲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荼月白!”
荼月白登時站定。
“就給我摸摸嘛,怎麼啦,這麼小氣啊。”
荼月白無奈,蹲下了身子,低頭湊近了她。
黎攸忽而笑了,她開心地抓了抓那雪白的耳朵,末了又勾上了他的脖子。
因為有他在,她遲來的幼稚,缺席好久的童年有了安放之處。
荼月白忽而起了身,手不自覺地攬住了她的腰,黎攸就這樣像一隻樹袋熊一樣,半挂在了他的身上。
忽然,荼月白隻覺唇上傳來一陣柔軟,然而,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帶了酒香的溫熱氣息便噴灑在了他的耳邊。
“一直陪着我吧,荼月白。”
荼月白喉嚨一滾,攬着少女背的手緊了緊。
這是自然……
*
易秋半走了。
東方既白中又隻剩下了黎攸和荼月白二人。
幾個月很快就過去了,黎攸煉血陽珠,荼月白看書,日子過得很是快活。
他們在院子裡支上了花架,種上了雪白的荼蘼花,還尋了一個風和日麗清晨去放了紙鸢。
暮春季節總是帶了恰到好處的暖意,楓漁鎮外的草坪空地上,泥土的潮意混合着淡淡的青草芳香。
待到一隻碩大的錦鯉風筝帶着短短的信箋飛上天空時,黎攸合十了雙手。
人們總是寄予天空最美好的想望,會不自覺賦予它以滿目琳琅,富麗堂皇。
飛升、仙人、神域……
黎攸自然也不例外,小的時候她若是想母親了,便會放一隻帶信的風筝到天上,寫上自己對娘親的問候與思念。
擡頭,黎攸望着那條錦鯉,豔麗的紅色格外惹眼,繡球般大小的腦袋一搖一擺,火焰似的尾巴随風飄蕩,天藍水也藍,這錦鯉在空中飛舞起來,當真像是在水中擺尾暢遊一般。
原本應生活在水中的紅鯉卻被人放到了天上,而原本生活在地下的梧傷人也即将曬到太陽……
*
每個月月初,黎攸都會用自己畫軸的能力,一瞬移動到梧傷地下城為族人送物什,移去旭晟山送血陽珠給師父瑩缟羽,最後再移動回來。
又是一個月初,黎攸移動回東方既白時便看到了兩個熟悉身影坐在了廳堂中。
是仝淺栗和落黛紫。
一旁,荼月白面色不悅,可還是手腳不停地為他們斟着茶。
黎攸不由得抿唇一笑,經過這些時日,這小貓妖總還算是有些長進的,至少面對不太喜歡的或是陌生人時,不再那般莽撞,都懂得保持最基本的禮數了。
仝淺栗執起杯子飲了一口,落黛紫卻是根本沒看擺在面前的杯盞,她隻是盯着黎攸的眼睛,道:“你,跟我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