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攸卻是沒心沒肺地笑,擡着跟手指在他的胸口畫圈:“說啊,你到底答不答應我嘛?”
荼月白傾身而下,一頭栽入了她帶了溫暖柚香的脖頸上,聲音喑啞,低道了一句:“好。”
“诶,這就對……”
黎攸的話聲被堵在了荼月白的薄唇中。
似乎是忍耐地太久了,他的攻勢比起昨夜更加急密猛烈。
她今日穿了件赤紅的齊胸襦裙,胸口處的繡了幾片似血紅楓。
很快,他的氣息便呵在了紅楓上方的白皙之上。
“嗯……”
黎攸不自覺地從喉中溢出了聲音,就連尾音都帶了讨巧的顫。
她喘着粗氣:“惡……妖,你等……”
黎攸隻覺自己整個人漂在了水中,一切的一切不再受她所控。
渾身力氣仿似被抽幹,一波又一波的浪潮裹挾着她沉入溫暖的深淵。
她的雙手堪堪搭在他的肩上,這才尋回了一些實感,透過瑩白的衣料她能明顯感受到他那逐漸灼熱的體溫。
黎攸白皙的脖頸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桃紅,額上綴上了點點薄汗,同時從某處蔓延至身體各處的蝕骨癢意讓她無所适從,而荼月白則是長臂一攬就将她抱坐了起來。
“你……做什麼……”
黎攸被她突然的動作吓了一跳,她一早就沒了力氣,所以即使是這個位置,也是荼月白在主導。
他不知疲倦似的,一次次親眼見證散亂的紅楓在他面前求饒着亂顫……
*
再次睜眼時,天色已然漆黑如墨。
榻上空空如也,攏了攏散亂的衣衫,黎攸環顧四周找尋着那抹雪衣身影。
木門處銀光流轉,帶了一抹熟悉的靈力氣息。
黎攸心中一顫,立馬翻身下床,向着那門伸出了手。
果然,是封閉法術。
她不自覺地擡了手。
觸上這抹銀白并不會被彈開,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它的職責便是牢牢守住這倒門,不讓黎攸離開。
黎攸似要将滿口銀牙咬碎:“荼!月!白!”
*
幾個時辰前。
荼月白看着榻上累倒睡熟的少女,藍眸滿溢出幾分愛憐。
他雙指并攏,貼在了少女額頭,指尖默默發力……
就這樣又嘗試了無數次,黎攸體内的無間怨氣都沒被他吸走半分。
床上的少女似乎在做着什麼好夢,她不自覺地翻了翻身,就在這時,一顆骨碌碌的瑩白石頭掉了出來,噼噼啪啪地砸到了地上。
那是黎攸之前拿着的,要吸走他體内無間怨氣的封怨石。
塵封已久的記憶被猛然喚醒。
這幾日忙着同她溫存,竟是忘記了那格外重要的事情。
落!黛!紫!
如果意念能夠殺人,落黛紫早就被荼月白千刀萬剮了。
想罷,他随手放下一道最強力的封閉法術,召出了畫軸……
即使他和黎攸有所約定,約定了遇到事情會一起面對,一起扛,但他卻不會履行。
自從上次失她後,他便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先前放她去和鹿鴉青還有鹿冥玄接觸,是因為他知道這一魔一鬼的執念并不在她,所以他也笃定她不會受到傷害。
可這一次不同,他們此次要面對的是從前就有過害她之心的落家,而且這次也是因為落黛紫那個女人,那無間怨氣才會回到她體内的,他不敢再賭了……
不守約也好,膽小鬼也罷,這次他定然不會讓她再摻和到這種事情裡面來。
随着一陣赤光,畫軸帶着荼月白來到了旭晟山的破廟前。
這是他第四次來旭晟山,平時熱鬧非凡的山門現而清冷異常,一陣風帶起枯葉在地上摩擦,發出碦啦碦啦的響。
直奔主題的,荼月白來到了落黛紫的洞府門前。
*
昨天恢複記憶後,黎攸大概理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現在讓她感到疑惑的有幾件事,第一,落黛紫為何要叫失憶的她攻略那惡妖,還給了自己一顆根本毫無用處的封怨珠,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第二,既然她都恢複了前世的記憶,那自己轉生後的前十六年的記憶為何沒有恢複,那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第三,落黛紫說荼月白奪走了旭晟山的法器複原棺,可她和他相處了這般久,就連他的大本營妖鬼村都去過,可她卻沒有見到那法器的半點影子,這是為什麼?若他奪法器是真的,那他又拿那法器做了什麼?
原本她是想着今日就向那惡妖問個究竟,再回趟旭晟山的,可沒成想卻是被那荼月白拉去做了那等事。
做就做了,主要她還睡着了。
現在好了,趁她昏睡的這段時間,這荼月白定是去旭晟山了,而她呢,現在隻能對着這破木門幹着急。
想到這黎攸就恨得一陣牙癢癢。
“該回來了,我們的神女,你也該回來了……”
忽然,一陣有氣無力的低沉聲音傳入黎攸的耳朵,那聲音好似憑空而來,直直豁入她的腦袋。
“來吧,來吧,回來吧……”
那聲音如撫如蠱,但聽到耳中的黎攸卻是一陣頭痛欲裂,就連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
*
荼月白攜了滿身戾氣入了洞府後,就見落黛紫閉目盤腿氣定神閑。
封怨石懸停在了荼月白的掌心,他伸掌一推,那顆瑩白石塊便沖着落黛紫的面門裂風而去。
落黛紫在此時忽然啟了眸,翻手一抓,将它握在了掌心。
“這是什麼意思?”
幽深的藍眸溢滿怒氣。
落黛紫仍然面無表情,語氣也是平淡如水:“是我為你們創造了共處的機會,你不是應當感謝我才是?”
荼月白冷嗤一聲:“感謝你?”
感謝她讓他忍耐了良久,堅持了良久的執念落了空,讓那駭人怨氣又一次回到了黎攸的身上?
荼月白似要咬碎滿口銀牙:“落黛紫,你當初是怎麼承諾我的?”
得知黎攸轉生的消息後,隻為見她一面的荼月白再闖旭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