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我們該是第一名了吧?”朱嘉甯手舞足蹈地比劃着,笑得見牙不見眼,“看到了吧,我們剛剛嗖地一下就過去了,嗖——”
“看到了看到了,第一名。”常文旭敷衍地點點頭,毫不留情地拆穿道,“不過吧,除了被抱起來,别的你好像什麼也沒做啊?”
“反……反正是我們兩個人的功勞,是吧擇栖!”朱嘉甯啞火一秒,轉頭想要尋求認同。
陸擇栖“嗯”了一聲,被批評太敷衍。
此刻他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場上,第三個環節是田風嶺和夏澤禹參加的蒙眼猜物,節目組道具重複利用,把單杠的杆擡到最高,讓兩位選手戴好眼罩在正下方站好,二人看了看對方,無聲地照做。
谌岚和一位工作人員齊心協力安置好道具,長長的魚線垂在二位中間,上面挂着的物品隻有硬币大小。
陸擇栖坐在休息區遠遠望過去,眯起眼分辨了一下,要不是因為醒目的青綠色,他還真看不出兩人要猜得東西是顆葡萄。
調整好魚線的長度後,青葡萄安靜地懸停在距兩人臉側三根手指那麼寬的地方。谌岚一聲令下宣布遊戲開始,與此同時,金發的青年即刻反應過來,側過臉向搭檔貼近,試圖觸碰到挂在二人之間的道具。夏澤禹大概是還未進入遊戲狀态,先條件反射般躲閃了一下,而後才緩緩朝物品所在的位置靠近。
葡萄太輕,稍微觸碰一下就朝反方向蕩去,要想成功“抓住”它,隻能靠兩位玩家相互配合,将其夾在臉頰之間,他們也意識到了這點,偏着頭向對方靠近,可惜魚線仍在晃來晃去,就是不肯老老實實地停下來。
遊戲而已,怎麼這麼叫人心焦呢。
陸擇栖看了一會兒,感覺心髒在被一點點提起來,恨不得沖上去幫忙。
還好不是他和朱嘉甯玩這個,不然高低得把他急死。
他暗自欣幸,移開視線平複心情,餘光瞥見人群裡一個紅頭發正張牙舞爪地亂比劃,像是在跟别人讨論之後的遊戲方案。他一眼就認出那是許維,對方發尾的那撮毛即使褪色了也依舊顯眼。
許維旁邊的人唇紅齒白,嘴角帶笑地望着他,時不時點下頭,一副好學生樣。
陸擇栖看着眼前的和諧畫面默默感歎一下,忽然有點想知道其他人幹什麼,便挨個從休息區的選手臉上掃視過去。
大家提前預料到今天會有拍攝,因此索朝祺特意早早起床,洗完澡對着頭發又吹又抓,還化了全妝。此時坐在練習生之間白得反光,唇色也紅出一個度,陸擇栖找到他,謹慎地核對了一下姓名牌,沒錯,是索朝祺本人。
往旁邊再數幾個人就能發現冉華,出門前他在索朝祺的建議下戴上了平光鏡,看起來成熟了幾分。他看别人玩遊戲也像在教室聽課,神情嚴肅,後背挺直,模樣斯文。
陸擇栖又往場地另一側找了找,林育睦正垂着眼放空,被他望見時忽然眼皮一掀朝這邊看過來了。
陸擇栖注視一秒地面,随後想到,不對,為什麼要躲啊。他重新擡起臉大大方方看回去,但沒對上視線,林育睦偏過頭聽旁邊人說話,剛好把臉扭開了。
“怎麼跟神舟九号和天宮一号交彙對接似的……”耳邊突然有個聲音評價一句。
“什麼?”陸擇栖問。
“我說他們倆,”常文旭擡手指了指,皺着眉想出個形容詞,“太……太焦灼了。”
陸擇栖順着對方的指尖望過去,在他走神的片刻,田風嶺和夏澤禹終于成功把那顆小小的葡萄珠夾在中間,兩人微微側身,互相扶着彼此手臂,努力找角度将臉貼在一起。辛勤的攝影師同樣在努力找角度,投在大屏幕上的影像怎麼看怎麼像是偶像劇裡的某種借位片段。
“……”陸擇栖閉了閉眼,不忍心繼續看下去。
他現在非常想捂住臉,然後把頭埋下去,再也不要擡起來。
雖然這時的他還不知道,如果真的這樣做了,他一定被粉絲打上“崆峒”标簽,每新增一個cp貼就被拉出來鞭一次屍。
後續,田風嶺成功猜到了物品,據說是因為葡萄被二人反複“碾壓”時流出汁水,他靠聞到的氣味做出了判斷。
兩人回歸後,收獲了其餘成員的熱烈掌聲,常文旭和朱嘉甯笑着打趣,田風嶺臉色微微發紅,夏澤禹則是發白,陸擇栖發自内心地說了聲“辛苦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今天和對方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
接下來便是最後一項,常文旭輕松地揚了揚嘴角,說我沒問題,在看到自己的題闆時臉色猛地一變。陸擇栖注意到他回了頭,本想用口型說句“加油”,卻發現常文旭相當無精打采,且面如死灰。
宣讀規則時,大部分人以為節目組準備的照片上是放大後的五官之一,比如某某的一隻眼睛、某某的嘴之類,不料防窺布揭開,常文旭看到的是一片皮膚,幹淨、毫無特色。
他大腦空白一秒,轉身用表情傳達信息——“完了。”
“可以把照片拿下來挨個和大家比對,這不算違規哦。”谌岚貼心提醒,“同組成員也可以幫忙給予提示,但是不能說話,也不能直接用手指。”
頓了頓,笑容滿面地補充一句,“具體有沒有違規的解釋權在我。”
常文旭嘴角抽動一下,舉着題闆紮進人堆裡:“快看看,你們知道這是誰嗎?”
前幾人輪流搖搖頭,坐在後排的楊樂茗湊近瞧了瞧,不小心驚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