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就在附近,步行大概一百米就到。
這兒的整條街都挂了各式各樣的燈,到了才看到,每個造型都不一樣,但都是海裡的,鲸魚燈,水母燈,海星燈,用藍色的彩燈線穿起來,像是海底的集市。
來夜市的人不少,每個攤位基本上都有兩三個人圍着。
其實都是一些尋常的東西,隻是擺在這兒,就能格外勾起人去瞧瞧看看摸摸的興趣。
步梨并不是一個自來熟的人,但阿水還挺好相處的,一路上兩人相談甚歡,也沒冷場,大多都是阿水先挑起話題。
“原來你老家在花溪鎮啊,這個小地方确實很适合常年生活在大城市的人過來住一住,散散心養養生,換個心情。”
“一開始我的确隻想散散心,不過現在我在這邊開了家寫真館,要在這長待的。”
“寫真館?那我能去拍寫真嗎?”
“當然了,歡迎。”
“那邊是什麼?”步梨被一個非常漂亮的攤位吸引,木質的小攤上擺了形形色色的酒瓶。
酒瓶被做成了各種水果和花的形狀,顯而易見,水果酒瓶裡裝的是果酒,花瓶裡的自然是花酒。
攤位前一個梳着麻花辮的姑娘手裡拿着一個宣傳冊笑意瑩瑩地向客人介紹。
“這是我們自己家釀的酒,你看這是我們的工廠,就在海星街,可以免費參觀的,過兩天還會有品酒活動,歡迎過來哦。”
步梨接了一張宣傳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形形色色的酒瓶上。
“這是青梅酒嗎?”她指着一個青色瓶子問。
“是的,這是我們的招牌,口感清新酸甜,那邊有打開的,可以試喝一下。這邊的山楂酒還有桑葚酒也都很受歡迎的。”
步梨按順序品嘗了個遍,最終買了一瓶山楂酒和一瓶青梅酒。
她喜歡買些果酒存着,這種酒度數不高,就當是喝果汁玩了,又屬于酒,相比飲料,帶着與生俱來的儀式感。
她喜歡在重要的節日,或者發生什麼無比開心的事情時,開一瓶酒慶祝一下。
就比如今天,她就覺得,是很有意義的一天。
攤主把酒裝好,紙袋遞過來,阿水紳士地說:“我幫你拎着吧。”
“不用了。”步梨接過紙袋,阿水抓了個空,手握了握,又放下。
他撓了撓頭,尴尬道了句,“行,你一會兒累了,就給我拎。”
“很輕啊。”步梨不喜歡讓别人幫忙拎東西,主要是覺得麻煩。
兩人一邊逛一邊聊着,經過各式各樣的攤位,步梨看中了一個八爪魚玩偶,不過是在射擊的攤位,沒辦法直接買,聽到這個玩偶要把對面所有的空啤酒瓶打碎才能帶走,步梨看了看距離,失去了信心。
百發百中對她來說是不可能的。
她轉身求助阿水。
“你擅長這個嗎?”
“還行,之前玩過,我試試吧。”阿水躍躍欲試地坐了下來。
步梨看他的動作還挺專業,目光也堅定,感覺玩偶唾手可得,結果一頓操作下來,阿水的最好成績才擊碎了六個瓶子。
“我也來一次。”步梨道。她大學時也上過射擊課的,雖然勉強及格,但這個遊戲的射程近多了,萬一她今天運氣好呢。
步梨扣動了扳機,隻聽得嘩啦清脆地一聲。
“中了!”阿水在一旁叫好,“梨梨,原來你深藏不露啊。”
步梨也驚訝,第一發成績就射中了,她整個人振奮起來,看來她今天真的運氣好。
步梨大受鼓舞,自信地又打了幾發,結果連着三個都沒打中。
“......”
“沒事,要不再來一次?
“我再試一次。”
步梨莫名其妙起了征服欲,迅速掃碼付錢,再來一次,結果還沒第一次成績好。
阿水見她失落,忙安慰道:“沒事,要不再試一次,我請你。”
“不用了。”步梨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适可而止。
她打算要走,見到有人坐在了她剛剛起身的位置。
“老闆,錢付好了。”陸時生拿起槍檢查了一下子彈。
步梨驚喜,“陸時生?”
阿水愣了愣,“生哥?”
“需要打到多少?”陸時生問。
步梨愣愣道:“需要全中。”
陸時生點點頭,向攤位老闆問道:“可以開始了嗎?”
這麼一會兒來了三位客人,老闆心情不錯,把啤酒瓶規整擺好,朝陸時生比了個OK的手勢,“哦啦,這位帥哥,可以開始啦。”
“生哥,你還會射擊啊。”
阿水在一旁羨慕地說。
“應該會。”陸時生道。
“啊?”阿水驚訝。
步梨也陪着笑了兩聲,什麼叫應該會,不會又是一位盲目自信的吧。
“看着不難。”陸時生道。
步梨心想,她和阿水試之前也是這樣想的。
“沒事,那玩偶不要也行,反正玩得開心就行了。”為了不讓陸時生心理壓力太大,或者失手後太沒面子,她提前說了句安慰的話。
陸時生能來,步梨是從心底裡湧出的開心,藏都藏不住,自然也不在乎能不能拿到玩偶。
看都能看出來,陸時生不是專業的,他拿槍的姿勢都不對,和學校老師教的标準姿勢差遠了。
但不管怎麼樣,他的姿勢還是挺帥氣的,随意往那裡一坐都很賞心悅目,步梨最近才發現陸時生簡直就是天生的模特,要是他允許,她真想把他的每時每刻都用相機拍下來。
她的思緒被一聲大呼小叫打斷,回神便看見阿水瞪大了眼睛,嘴巴半張着驚訝的模樣。
“我的天啊,生哥,全中了!你怎麼這麼厲害?老實交代,你之前是不是狙擊手?”
陸時生說不出來,他隻是之前做夢經常夢到自己握着一把槍,槍支握在手上,沉甸甸的感覺很真實,他右手的虎口和食指指腹有一層薄薄的繭子,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陸望潮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