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梨回到房間時,茶幾上還放着她喝了一半的山楂酒。
旁邊是一個小盒子,裡面是一個小的手工藝品,給陸時生買的,她沒好意思給出去,便先留着,日後找機會再送。
她把青梅酒一飲而盡,刷了牙後,回到房間,轉了一圈後,又走了出來,拿了今晚得來的八爪魚放在床頭。
躺下前,步梨抻了抻它的一隻腿。
窗外,夜色如墨,靜谧且漫長。
......
因為喝了點酒的緣故,步梨當晚做了個飄飄然的夢,第二天起得很晚,醒了後在床上呆呆坐了良久,直到窗邊有鳥撲騰着翅膀撞擊玻璃的聲音傳入耳朵,步梨才清醒過來,意識到剛才腦海裡有個穿着圍裙的男人給她做早餐的情形隻是個夢。
步梨打了個哈欠,慢吞吞地下了床,看了眼時間,竟然已經過了10點鐘。手機裡有幾條未讀消息,是陸時生一個小時前發來的,問她吃不吃早餐。
步梨肚子很應景地咕咕叫了兩聲,不緊不慢地打了個“吃”字發過去。
沒有回複。
幾分鐘後,門口傳來敲門聲。
陸時生站在門口,手裡拎了個紙袋。
“旁邊包子店買的,有點涼了。”
“沒事,進來吧。”步梨讓他進了屋。
袋子裡有豆漿和小籠包,步梨咬了口,味道不錯,也沒有太涼,是溫的。
下過雨的空氣很清新,混着泥土味道,随風飄進來。
風裡帶着春日的暖意。
步梨忽然又想起那個夢裡的男人,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臉,像是被一層神秘輕紗隔開,但夢裡的感覺卻與現在很是相似,像春風一樣柔和溫暖。
當天,步梨辦理了退房,和陸時生一塊坐車回了花溪鎮,兩人在十字路口分道揚镳,各回各家。
...
香瓜寫真館開業一周也沒來幾個客人。
步梨趁着清閑,總結了一下去海邊拍外景的兩次經曆,步梨反思了一下,覺得最大的阻礙就是交通工具。所以回來後,步梨便開始物色,很快就買了輛二手車。陸時生覺得這位公主真夠能折騰的,開店到現在大包小包的買,也沒見有幾個顧客來。
幸虧是大小姐,這要是一般人,恐怕早就入不敷出了。
步梨比他樂觀得多,她缺什麼當然就得買什麼了,她自己倒是可以委屈一點,但客人也會不情願的。
等該采買的工具準備齊全,步梨再次閑了下來,她在院子裡轉了幾圈,回了工作室坐在電腦前P圖,P完了就給陸時生發過去,還詢問了他的看法。
陸時生應該是在忙,一直沒有回複,步梨專注于P圖,P完依然給他發過去。
陸時生終于在她發完第九張圖的時候回複她了。
“挺好的。”
步梨皺眉,“這麼敷衍的評價嗎?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她的這些照片好看是好看,但她看多了,就覺得有些平平無奇。
更确切地說,這些照片的美感80%都是靠陸時生的臉撐起來的。
思考了一會兒,她問陸時生,“我想研究點新場景,有特色的,你有什麼建議給我嗎?”
陸時生答非所問,“步老闆看起來有點閑。”
步梨實事求是,“确實。”
她掰着手指頭算了算,開業快兩周了,除了馮雅,還有阿水的友情光顧,就隻有一對小情侶來拍了紀念日大片。
“你幫我想想呗。”步梨将話題扯回來,努力尋求陸時生的幫助。
“行。”陸時生居然答應。
步梨有點好奇,不知道陸時生能想出什麼花樣來,她隻是試試,沒抱太大希望,沒想到到了晚上,她又收到了陸時生的消息。
“晚上有空嗎?”
陸時生發來這一句。
步梨盯着這幾個字思考,他是在邀約嗎?
過了會兒,她飛速打字,“當然有啊,我是大閑人嘛。”
陸時生一旦回了消息,接下來都會回複得很快,“那我去找你,然後一塊去個地方。”
步梨好奇地問,“去哪?”
“蘭溪湖。”
...
銀色的月亮挂在高空之中,徐徐吹來的夜風将其映在湖面中倒映刮得破碎,像是破碎的鏡片。
這裡離步梨的别墅很近,幾步路就到,但因為要從後院出去,經過一片人迹罕至的樹林,步梨很少來這邊。
她環視一圈,見到湖邊停着一搜老舊的漁船。船舷上挂着半截鏽蝕的錨鍊,随風輕輕搖晃着,在月光下投下扭曲的影子。湖水拍打着船底,節奏緩慢而沉重,船尾長了些青苔,露出斑駁的木質紋理。
“怎麼忽然喊我來這裡?”步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