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辦錯了一件事,在晚上約步梨去蘭溪湖。
意外的是,步梨在第二天似乎什麼都不記得。陸時生看着她若無其事的模樣,心裡居然有些氣憤。
步梨今天來他的店裡定制了些擺件和家具作為寫真的背景道具,她把自己的需求講完,确定好了價格和完工時間,轉而問陸時生,“附近有藥店嗎?嗓子有點疼。”
昨天晚上到底還是着涼了,步梨從早上起來就開始嗓子腫痛,一開始她沒當回事,現在似乎有些嚴重。
陸時生道:“不用去藥店,我這有治嗓子疼的秘方。”
他起身去了裡屋,步梨便在櫃台前坐着等,順其自然地幫忙看着店鋪,過了一會兒,陸時生端了碗姜湯出來。
步梨聞到味道,皺了皺眉,“我不喜歡姜。”
“很管用。”陸時生将碗遞給她。
步梨捏着鼻子喝下,身體裡熱乎乎的,竟然真的感覺嗓子舒服了不少,“明天還有嗎?”
陸時生笑了一聲,“方才不是還很嫌棄?”
“昨天晚上不該喝酒又躺地上的。”步梨後悔萬分。
陸時生有些驚訝,“你還記得自己躺下了?”
步梨看他一眼,“為什麼不記得?”
陸時生繼續問:“那後面做了什麼?”
步梨覺得他表情有點奇怪,卻又不明白他這語氣是什麼意思,“看星空,不然還能做什麼?”
陸時生嘴角扯了扯,“再後面。”
“再後面自然就回家睡覺了,昨天晚上是不是還下了小雨來着,你回來時有沒有被淋到?”步梨很關心他。
陸時生歎了口氣,“所以是選擇性失憶嗎?”
“你在說我嗎?”
步梨開始懷疑自己,難道是後面喝醉了做了什麼事?
見她是真的不知道,陸時生放棄提示,直接站起來,微微張開雙臂,做出一副展示的姿态,開門見山地問道:“我合格了嗎?”
步梨還懵懵地坐在位子上,以她的高度,擡頭時目光正好與陸時生的腹部齊平。
她正要開口問陸時生口中的合格說的是什麼,卻忽然語塞,大腦有些恍惚,為什麼她有種錯覺,感覺自己曾經摸過陸時生的腹肌?
是做春夢了嗎?
真實得不能再真實的感覺。
難道真的摸過?
昨天晚上?
那她還做了别的嗎?
不會。
應該就是做夢。
步梨催眠自己失敗。若真是做夢,陸時生現在不可能會質問她這些。
她有種上學時期偷偷出去喝酒被抓包的羞恥感,像個洩了氣的皮球一樣開口問陸時生,“是要我負責嗎?賠償點錢行嗎?”
陸時生聽着她說出這話,再配上她滿面愁容的表情,頓時比剛才還要生氣,“你覺得我是在向你要錢?”
“那要什麼?”
步梨的語氣十分誠懇,是在很真誠地詢問他的訴求,搞得陸時生竟然愣了愣,一時也搞不明白自己是在向她要什麼。
他想要個說法,但也不合理,不過是普通的觸摸而已,他又何必揪着不放?
沉默了一會兒後,陸時生坐了回去,語氣輕淡地說道:“沒事,我随口說的,也沒有很在意,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步梨松了口氣,“你剛剛的語氣,我以為你還挺在意的。”
“我就是——”陸時生嗓子一噎,絞盡腦汁最終成功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合适的理由,“我就是想知道,合不合格,以後方便幹個副業。”
“那就行。”步梨臉上重新浮起笑容。
...
望潮木工坊幹活的效率很高。
步梨定制的小手工品完工得很快,這幾日陸時生經常來送貨上門。
馮雅這幾天都在這邊幫忙,和步梨學一些工作上的内容。一開始見到陸時生,馮雅還挺不樂意的,陸時生一來,她就拿戴着手套出去打掃院子。後來也不知中了什麼邪,突然有一天就和陸時生打了個招呼。
步梨覺得她這幾天不太對勁兒,總是抱着手機傻了,沒活兒幹的時候,就在手機上啪啪啪打字,不知道在和誰發消息。
步梨觀察了她幾天,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姑娘戀愛了。
“上次去拍樣片,你說住同學家了,男同學還是女同學?”步梨眯了眯眼,看透一切的表情。
馮雅道:“是女同學。”
步梨笑了下,“真的?”
她目光透出鋒利,馮雅一時感覺像是受到來自老師的審問,不知怎的,就交代了實情。
“一個女同學,一個男同學,都有,他們是龍鳳胎,我們高中都是一個班的。”
步梨問:“那名男同學帥嗎?”
一提到這個,馮雅頓時喜笑顔開,面露羞澀地點了點頭。
步梨感歎了一番。
到底是小孩,感情變得還真是快。現在小孩都早熟,連什麼是喜歡都不懂的年紀,就開始說談戀愛,嘴裡說着什麼“我愛你”“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這類的肉麻的話。
不過也正是這個年紀,對愛情充滿着懵懂的向往,感情也是純粹的,真誠的,炙熱的。
不像她,已經過了憧憬愛情的年紀,偶爾說看看帥哥談談戀愛,也隻是過個嘴瘾,從沒真刀真槍的付出行動過。
她又問了問男同學的基本情況,跟查戶口似的。
馮雅有些不耐煩了,皺着眉毛回道:“步梨姐,我倆八字還沒一撇呢,而且他成績好,要去市裡讀大學了,雖然我也想去市裡找找工作打拼一下,但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呢。”
步梨寬慰她,“談個戀愛而已,想那麼多幹嘛,要不是結婚,要考慮實力相當,門當戶對。”
馮雅顯然沒太理解,歪着頭問她:“為什麼結婚要門當戶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