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挨到田崗鎮，快到站時，售票員吆喝：“田崗，要下的快點了。”

回小崗村需要在田崗站下車，再走幾裡路，此時車裡站滿了人，他們得提前擠到車門那裡，不然下車慢了，耽誤時間不說，還會被售票員說道幾句。

芳妹半蹲着，對坐在前排的倆孩子說：“準備下車，如發，你護着點妹妹，别給擠跌倒了。”

洪如發始終看着窗外，哼了聲，算是答應了。

全程扭來扭去，抱怨坐着難受的覃笑笑趕緊站起來，一邊笑眯眯地跟擋在前面的叔叔阿姨說：“麻煩讓一下。”一邊往外擠。

洪如發像個大怨種跟在後面，生怕她跌了撞了，回頭他又得挨批評。

車一停，覃笑笑最先跳下去，洪如發緊随其後，他們等了一會兒，洪富才護着芳妹走下來。

到了熟悉的環境裡，覃笑笑開心得看洪如發都順眼了許多，主動拉着他的袖子說話。

“如發哥哥，你見過玥玥和如财小時候嗎？”

洪如發難得有耐心聽小姑娘說話，之前有這待遇的還是洪如玥，不過話不投機半句多，洪如玥見哥哥光睜眼聽着，一點回應都沒有，失了興趣，頭一扭跑去找她笑笑姐姐玩過家家了。

“見過，但不記得了。”

覃笑笑還沒問呢，他就率先回答了下一個問題──是什麼樣子的？

芳妹嫌棄地看着自家兒子直搖頭，“笑笑，阿姨見過你小時候，白白的一團，見人就笑，特别讨人喜歡。阿姨那個時候就想把你抱回家當女兒哈哈，當然現在也想，是吧？”

洪富接道：“是是，你阿姨老這麼說了。”

洪如發心想，三個孩子還不夠忙活的？他可沒少聽阿媽說，兔崽子，臭小子，老娘怎麼想起來生你們的！

為防止覃笑笑當真，洪如發說：“阿媽，你前幾天不還和阿爸說打死也不生了嗎……”

芳妹面上一紅，想起确有其事，咬死不承認：“兔……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就是晚上，你和阿爸在屋裡頭……”

洪富反應過來，一腳踢過去：“好的不學，淨學歪門邪道，誰教的你聽牆角的？聽也不聽全，你阿媽是這意思嗎，她是在說你們一個個的不給她省心。”

“……”他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怎麼說個實話還要被踢？他還想再描述具體點，洪富一瞪，他吞了剩下的話。

覃笑笑似懂非懂，她和阿媽睡的時候，有時候也會被阿爸哄去奶奶屋裡，或者奶奶拖她去屋裡。她不是很理解，隻知道阿爸和阿媽會在晚上做一些不能被她知道的事。

洪叔叔和阿姨生氣似乎是被洪如發發現了這件事。

洪如發走在路邊邊生悶氣，洪富和芳妹也不說話了，覃笑笑走到他身邊，小聲勸解道：“大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我把你在體育課上偷偷抱倪雅的事告訴我阿爸，你也會生氣吧？”

倪雅是洪如發的同班同學。

洪如發滿臉問号，他什麼時候這個那個了？

仔細一想，确實有這麼回事，但那是個意外！誰叫她們那天穿了同樣顔色的衣服，他想捉弄一下，認錯了人。

而且什麼叫抱？他僅僅拍了一下肩膀好不好！

雖然因為認錯人，他被同學嘲笑了好久……他們似乎也以為……抱……

但這個豬腦子，别人說什麼，她就信什麼！

洪如發更生氣了，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覃笑笑追上去，“你看，生氣了吧。”

洪如發：“……”

他們一同來到覃家，覃奶奶在門口滿臉喜色地歡迎鄰居進屋欣賞她的男孫。覃笑笑退卻了，她和奶奶吵得那架還沒過去呢。

林金洋算時間，他們該到了，和媳婦說了聲，又招呼了下來看孩子的親戚鄰居，走出去，一眼就看到覃笑笑。

“笑笑！”

阿爸的呼喊讓她飛撲過去，“阿爸！”

“快讓阿爸看看胖沒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