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怪裡怪氣的。”覃笑笑問，“你為什麼會聯想到童養媳？”

“不是聯想，今天上廁所的時候聽幾個人聊天說的……你是不是得罪人了？不然他們吃飽撐的編你的謠言？”

“我天天不是班級就是家裡，能得罪誰？”

周凱搖搖頭，“不是我們年級的，應該是初二的。”

“那就是吃飽了撐的。”

“……”周凱撓撓後頸，“你不生氣嗎？”

覃笑笑和他說話時一直在紙上寫着家庭作業，聽到最後這個問題，突然停下筆，說：“但凡優秀的人，除了會有忠實的崇拜者，也都會有嫉妒到發狂的诋毀者，我這麼優秀，诋毀我的人當然會很多了。”

“……”

“想不明白就算了。”她拍着他的肩膀，“等哪天有人诋毀你了，你就會明白的。”

周凱緩緩地點頭，直到放學回到家，坐在書桌前仔細揣摩，才終于發現這句話裡的暗示──你不優秀，連個嫉妒你的人都沒有。

“我靠，又上當了！”

日子不緊不慢地走向夏天。

覃勤和王文靜給洛姜做的兩條裙子讓她在單位賺足了回頭率，她們也因此拿到了許多大單子，那間破小的店鋪漸漸容不下她們的産量，她們又租了間更大的店面，招了兩個能打下手的下崗女工。

同一時候，林金洋的飯館生意也有了新發展。

他租下個兩層小樓，一層是大廳，二層是包廂，林泉學招了幾個徒弟，教他們做林家菜，學成後可以留下工作也可以另謀生路，一下解決了後廚幫工流動性大的問題，他自己也有了更多的休息時間──除了複雜的菜色，其他都可以讓徒弟做。

林金洋在前廳的服務員中選出一個領班，由他或者她負責管理下面的服務員和收銀員，這樣一來，他隻需要偶爾來店裡算算賬，看看他們的工作情況，其他的時間可以去外地考察學習别的餐廳優秀的管理經驗。

他在做生意的過程中積累了不少人脈，有個老鄉打算投資省城的餐廳，他聽說這個消息後千方百計地和他搭上關系，那次在師範大學遇到的朋友正是這位老鄉，他的孩子也參加了那場比賽，可惜沒能獲獎。

林金洋靈機一動，通過黃晶認識了省城的英語老師，并介紹給他，借此機會獲得了他的信任，為去省城發展鋪了條好路。

可是他回鎮上看望老婆孩子時，總是憂心忡忡，滿懷心事，覃勤問了幾次，他要麼裝睡要麼轉移話題，最後他終于憋不住了，主動說：“我懷疑……譚清武是笑笑的親叔叔。要不然他為什麼要對笑笑那麼好？”

覃勤在縣裡遇見過譚清武，知道他是大武武館的老闆，也知道他想教笑笑武術，隻是這件事莫名其妙的就沒了下文。

“你是不是想多了？電視劇上不是說練武術需要看天賦嗎，可能笑笑真的有這方面的天賦呢？我們之前在小崗村又不懂這些，遇到個懂的，願意教的，我們就把笑笑送過去就好了，她喜歡就讓她繼續學，強着鍛煉身體，她要是不喜歡，咱們就不學，又不會怎麼樣。”

林金洋把姚蘭和譚清武認識的事說給她聽，她一下子坐起來，打開床頭燈。

“前前後後就是這些事，你分析分析。”他說着，也跟着坐起來。

這晚，水生和笑笑睡一屋，他們在房裡小聲聊天，并不會吵醒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