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是啊,說起來,我和你爸也差不多這個時候認識的。”
“咳咳咳咳……”譚清朗突然咳嗽起來,一連串的咳嗽似真非真,似假非假,譚笑笑趕忙起身給他倒了杯茶,讓他喝下,緩一緩。
喝了茶,他話鋒一轉,“不過呢,時代不一樣了,我們那會兒進入社會比較早,你現在還在念書,之後還要上大學,那個事,不急,還是要先把學習放在首位,你說是不是?”
譚笑笑覺得他對自己有誤會,但他說得話确實沒有問題,于是說:“是,但是,我真的沒有喜歡誰。”
譚清朗和洛姜對視一眼,洛姜說:“笑笑,我們是很開明的家長,隻是說,現階段,應該更關注學習,等到你再大點,再談那個事,也不遲……袁飛那孩子,我見過,長得幹幹淨淨的,家世也清白,你們可以先當朋友處處……”
“哎,你說這個幹什麼,不是說好不提的嘛。”譚清朗扭頭拍了拍她的手,小聲又急切地說。
書房裡隻有他們三個人,譚笑笑自然能聽到譚清朗的話,站了起來,激動地再次證明道:“我和他真的不熟,我們統共也沒見過幾次面!真的!我沒騙你們!”
她太激動了,甚至想說“倒是譚語,和他關系才叫好,你們應該找譚語談談這個話題”!
她不知道他們現在對譚語的态度如何,現在是不是談論譚語的好時機?她可以不管譚語的死活,但也不能讓譚語因為她的三兩句話倒了黴。
“要不,你們問問譚言呢,他最清楚這件事了,他全程都在場,是那個袁飛老是糾纏我們,說些奇奇怪怪的話,我不得已,才說我有喜歡的人,讓他離我遠點,但是我從來沒說過,我喜歡的人是他呀!”
譚笑笑覺得此時有七八張嘴,她都說不清了,明明沒有的事,為什麼一個個都當了真,還如臨大敵一般。
洛姜也站了起來,輕輕抱着她,說:“好了好了,笑笑,别激動,媽媽是相信你的,這件事還都怪你爸,我說了就當沒這回事,他偏要說得和你好好談談,清朗,都怪你。”她踢了譚清朗一腳,以此和他撇開關系。
譚清朗震驚地指着自己,“我,好吧,是這樣,是我的問題。”他在洛姜的怒視下,放棄了辯解。
譚笑笑覺得他們根本是在敷衍自己,為求清白,她推開洛姜,又說:“他成績一般,長得也一般,性格更是一般,還自負得很,我喜歡他什麼呀?”
沒想到洛姜突然笑了,轉頭說:“清朗,你聽這話熟不熟悉?”
譚清朗臉色比剛開始更差了,幾乎是咬牙切齒一般,說:“熟啊,當然熟了。”
“笑笑,媽媽當年也是這樣形容你爸爸的,你看我們母女是不是心有靈犀!”洛姜開心得像個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譚清朗知道她在高興什麼,一肚子對袁飛的不滿都咽了下去。
譚笑笑看着這張本來比阿媽更顯年輕的臉,如今眼角也添上了皺紋,顯得倒不如這兩年愈加豐腴的阿媽年輕了,心裡生出了愧疚。
她沒再解釋,任由洛姜因為她倆的這點相似高興。
之後,袁飛的媽媽時不時地來家裡做客,和袁飛不同,她的笑聲很爽朗,經常逗得洛姜也跟着她哈哈大笑。
譚笑笑發現,洛姜似乎沒有朋友,她到家裡的兩年裡,除了袁飛媽媽,她沒有見過其他人來家裡隻為找洛姜聊聊天、喝喝茶。
有時,她也會參與她們的茶話會,坐在一旁給她們倒倒茶,補充一下吃空了的果盤,偶爾插上一兩句話。
往往這個時候,袁飛媽媽的眼神會探究般地落在她身上,雖然大多時候轉瞬即逝,她又和洛姜說說笑笑了,但向來敏感的譚笑笑還是捕捉到了。
就像袁飛說的那些話一樣,她感到不适,漸漸地,再也不參與她們的茶話會。
久了,袁飛媽媽開始在适當的時候提一嘴“譚笑笑”,洛姜沒多想,隻說高二學習任務重,她們聊她們的,不打擾孩子學習。
一天,袁飛媽媽提議周六去逛街,帶上譚笑笑,洛姜想到笑笑提起過過幾天就是一中校慶,他們班還有樂隊演出,正好借此機會給她買身新衣服,到時候可以穿到學校裡去。
洛姜把自己的想法說給譚笑笑聽,譚笑笑本想說那天除了要上台表演的學生,其他學生要統一穿校服,但看到她興高采烈的神情,又想到自己很久沒和她單獨出門了,便答應了。
到了周六,譚笑笑早早地起床,梳洗打扮好,想在客廳等着還在念叨着沒衣服穿的洛姜一起出門,剛走下樓梯,就看到袁飛媽媽已經坐在沙發上等候多時了。
洛姜沒說還有其他人。
譚笑笑尴尬地摸了摸後頸,說:“阿姨好。”
“笑笑,你好。”袁飛媽媽很健談,總能找到讓人聊得下去的話題,“聽小飛說,你們學校下周舉辦校慶活動,到時候還有表演可以看?”
“嗯,是的,阿姨。”
“我看他這段時間總在擺弄他的薩克斯,是不是有表演啊?”
“啊?這個,好像是有吧。”她記得袁飛提過他要表演薩克斯,但是初選過沒過,她就不知道了。
她欣慰地點點頭,“唉,我和小飛他爸因為工作,經常把他一個人留在家裡,所以他從小就和我們不親,有什麼事也不愛和我們說。笑笑,阿姨想拜托你一件事,你能幫阿姨在學校裡多留意他嗎如?可以的話,多鼓勵鼓勵他,你别看他好像很自信,什麼都不怕的樣子,其實他小時候可膽小了,睡覺都不敢關燈,哈哈,他怕黑。”
譚笑笑不自在地跟着笑,袁飛媽媽看出她的不自在,沒再繼續說袁飛小時候的事,而是又問道:“可以嗎,笑笑?幫阿姨留意一下。”
“阿姨,您可能不知道,我和他不在一個班,我們班學習任務挺重的,可能不會有時間留意到他。”譚笑笑連用兩個“可能”,自認委婉地說道。
袁飛媽媽的笑容挂不住了,她認為譚笑笑想表達自己在重點班,她兒子在普通班,他們之間有差距。
這可和她從她兒子那裡了解到的情況不一樣。
她兒子說,譚笑笑對他是有好感的。